“人屠白起一出,注定是血流成河。”
“我数十万儿郎,就这样完了。”
“糟了,糟了。我们的对手是他。此战,我们毫无胜算。”
虞卿见朝臣,听闻白起,吓破了胆色,纵声大笑。
赵王丹问道:“虞卿,你笑什么。”
平阳君也道:“虞卿,我数十万儿郎被秦军围困,你还笑得出来。”
朝臣也纷纷斥责,虞卿的失礼。
平原君知道虞卿这个人有主意,替他挡下不平之音,问道:“虞卿,你为何发笑。”
虞卿有意抬高声调,降低语速道:“平原君,这些人听见人屠白起,这四个字,就没有男儿胆色,岂不好笑。”
一人呵斥道:“虞卿,休要放肆。你知不知道,白起为何被诸侯称为人屠。韩、魏、楚三国,死在他手中的人,有数十万。”
“白起出,万骨枯。我数十万赵氏儿郎,有去无回啊!”
“王上,虞卿无礼,请驱逐他。”
“请王上,驱逐虞卿。”
虞卿被诸臣攻击,也没有乱了阵脚,神色镇定,嘲讽道:“赵氏儿郎的脸面都被你们丢尽了。先祖有灵,看到我们这些无能的子孙,又该如何作想。”
平阳君见虞卿大放厥词,轻声道:“虞卿,请注意慎言。”
“区区白起,就把他们吓成这个样。”虞卿不理会平阳君之言,高呼道:“你们,还有赵氏男儿的傲骨乎?”
平原君没想到虞卿,竟然在这个时候能够说出这些振奋人气的话来。的确,他们听到白起,丢尽了赵氏男儿的傲骨。平原君闻言,也是神色动荡。他,岂能丢了父兄的傲骨。
赵王丹脑海也想起祖父开疆拓土、父亲征战诸侯的雄风,喝道:“虞卿说的不错。白起是人,不是神。你们瞧瞧自己现在的样子,听到白起这两个字,还有赵氏子孙的傲骨乎?寡人都为你们,感到羞耻。”
平阳君见赵王丹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语调平稳道:“王上,我们大军被围,战局对我们极其不利。征伐之事,并非一腔热血能够解决。我们的对手是白起,更应该慎重。”
赵王丹展开衣袖,高喊道:“我军被围,寡人增兵就是。我们的对手是白起,又如何。”
虞卿见赵王丹听到白起,这两个字,不但不怯战,还敢战,也道:“白起不过是老人罢了,有什么好好怕的。”
平原君见赵王丹没有仔细看马服子文书后面的内容,问道:“王上,马服君战报说,秦王在河内,招募二十万大军。我们大军已经被围,战场十分被动。若要解决这个危机,需要从长商议。我们已经走错了一步,不能再走错了。”
“秦王征兵二十万,是想与我们打到底。这场仗,只能分出胜负。”赵王丹深知,此战,不可能有任何斡旋的机会,语调坚定,“寡人举国之力,也要迎战秦国。秦王要打,寡人就和他打到底。”
“王上,我们不能继续增兵。”平阳君怎么也没想到,秦国的战备资源如此强大。竟然还能征兵二十万,送往前线。平阳君见赵王丹也想举国之力,与秦国分出胜负,神色惨然。
“寡人,为何不能继续征兵?”
“秦国疆域比我国广,又有巴蜀之地相辅。我们的国力,远不及秦国。我们动员的可战之力,也不如秦国。”平阳君也不管赵王丹是什么反应,续道:“长平四十万儿郎,已经让我们兵源不足。秦国出动了四十多万,还能征兵二十万。我们举国相伐,秦国举国相抗。我们能打赢吗?”
“平阳君的意思是不打了。”赵王丹鼻息沉重,喝道:“寡人不打,秦王也不答应。我若不举国抗之,长平数十万儿郎,就会成为秦国刀下之鬼。”
平原君也道:“我们没有退路,只能继续打。”
“我们征兵,秦国也会征兵。”楼昌插话道:“王上,这场仗打下去,我们也占不到上风。”
虞卿道:“若不打,怎知,我们占不了上风。”
平阳君道:“我国和秦国不同。秦国无北患,又欺压诸侯,四周安定。秦王有实力,也有勇气,与我们一战到底。可,我国处于四战之地。我们既有北胡之患,还有诸侯威胁。稍有不慎,我们就会被诸侯联合攻破。这场仗,我们不能打。”
大司马道:“王上,我们已经没有兵力可调。”
平原君接过话来道:“邯郸,还有十万兵力,如何说没有兵力可调。”
“王上,我们不能打了。”平阳君急道:“这是我们守卫邯郸最后的力量,决不能轻举妄动。我们把最后的力量,押上去,与秦国继续打。败了,邯郸守卫的力量都没有。”
楼昌也道:“我们和秦国打得两败俱伤。北胡寇边,诸侯来攻,又该如何应对。”
平阳君喊道:“这十万人,是我们守卫邯郸最后的力量,若败了。邯郸怎么办?社稷怎么办?”
赵王丹急道:“你的意思是要寡人放弃长平四十万儿郎,不打了?”
“长平,我们输了。可以割地,与秦国讲和。”平阳君沉重地出了一口气,“邯郸丢了,江山社稷也就亡了。”
赵王丹喊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最后的力量,应该守邯郸,而不是支援长平。”平阳君为了江山社稷,能够延续下去,高声道:“臣认为,守邯郸,弃长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