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
与此同时,汝阳侯府。
周月儿小心翼翼放轻脚步,不让头上的珠翠互相碰撞发出声响,绕着偏僻的路来到府门。
相熟的那名侍卫替她打开门,嘱咐道:“少夫人,您注意时间。”
周月儿神思不宁地点了点头,跨出府门,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在狭窄的小巷拐角见到了自己的母亲。
“娘。”
杨氏上下打量她几眼,皱眉不满道:“给你说过多少次了,怎么又是这副打扮?脸『色』也不知道弄的差些,生怕不能引人怀疑是吧!”
周月儿轻轻抿了抿唇,没说话。她本就足够讨表哥的厌烦,若真是为了『逼』真而将自己弄成面『色』蜡黄的模样,他更是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杨氏叉着腰,不耐烦地瞪她一眼:“说吧,今天找我又有什么事?”
周月儿望着面前这个臃肿又粗鲁的中年『妇』女,忽然就有些不敢相信,她曾经也是高贵优雅的侯府嫡女、精明强势的官家夫人。
“这日子眼看越来越近了,我,我有些心慌。”
“这不还有好几个月呢,你急什么,”杨氏随口道,“你这孩子得到秋天才生,何况又不是你自己生,有何可怕?”
周月儿面『色』白了白,下意识环顾四周,见到附近无人才松了口气。
“娘,您小点声!”
“你放心吧,”杨氏满脸胸有成竹的神『色』,“我已经与贵人说好了,日子一到,他就替你寻个孩子,提前送进府来。”
周月儿垂眸,眉眼间透出一丝不安:“贵人这样厉害,我们要付出什么代价呢?”
“二百两,”杨氏伸出两只手指,“本来要三百两,我硬生生讲了一百两下来。”
周月儿不由微微惊讶失『色』。不是因为太过昂贵,而是实在便宜。
“一粒假孕『药』一百两......一个孩子二百两......贵人为何要这样帮我们?”
“那『药』你吃着不是挺好的吗,”杨氏皱了皱眉,“大夫什么也查不出来。”
这倒是的。那『药』确实好用的很,孕脉十分『逼』真,换了许多个大夫也『摸』不出什么不对,还会随着月份的增长,有些微小的变化。
周月儿不由微微安下了心,却还是有些迟疑不定:“贵人这样有本事,为何会在意这区区几百两银子?”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杨氏『露』出几分不悦的神『色』,“娘找的人你还不放心吗?”
于是周月儿便不再多说,“那我先回去了。”
“等会儿,”杨氏伸手,“给我点银子。”
周月儿苦笑道:“娘,我这哪还有银子?您前天都拿走了。我如今虽然待遇好了些,也就是那吃食更贵了,身边跟着的人多了些,银子确实没有的。上次您急着还那笔赌债,我还是装病才勉强拿到银子。”
杨氏显然十分不满,指了指她头上的首饰:“那你把这个给我。这个,还有这个,都取下来。”
深夜。
一间十分宽阔的屋子里,两名身形精壮的青年并肩跪在地上。高处坐着一个人,身影和面容都笼罩在阴影里让人看不太清,无端透出一股沉重和诡谲。
“事情办得如何?”
两人异口同声道:“一切顺利。”
若是此时周月儿在这里,一定能认出其中一人,正是那汝阳侯府常常与她行方便的那名侍卫。而若是杨氏在这里,也一定能发现,地上跪着的另一人,正是她敬畏有加的“贵人”。
“嗯,”高处的那人淡淡应了声,“接下来,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他的声音沉沉,听不出什么怒意或是厌恶,却让那两人感到一种深深的恐惧。他们不知道,高高在上的那人,为何要煞费心思、用这样麻烦又残忍的手段对付一对愚蠢又庸俗的母女。
只好在心里一遍遍对自己说:一定要做好主子吩咐的事,否则那后果不是他们可以承担的。
秋天就在周月儿的恐惧与期待并存中静悄悄地来临了。
公主府。
闻人笑拿着手下人誊抄回来的秋闺放榜名单,蹙起了精致的眉『毛』,仔细看了一遍又一遍。
“怎么会这样?”
她相熟的五表哥杨慎炎,出人意料地落榜了。
其中排在十分靠前的一个名字隐约有些眼熟。严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