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他能够十分清晰的回忆起出生、幼儿园、小学、中学、职中辍学再到进入社会的所有事情。而且还包括之后18岁相遇在那个世界的雪莱妮,也就是第三任女友的名为“无欢”的姑娘,再到之后的点点滴滴,李默也不知不觉想念起雪莱妮了起来。
至于第一任和第二任的记忆,远远没有雪莱妮带来的爱意强烈。
她们就像是路过的风景,只可回忆,不可停留。
等到马车行驶了出去,驻守在通道口的守卫确定了里面的人后放行,李默便带着卡塞斯特不断地向着荒野而去。
李默很清楚卡塞斯特要做什么事情,曾经布朗特所赠送的书籍里面记录过名为“荒野归还”的葬礼,这是凯撒西部区域的一种悠久传统,由于信仰荒野之神的缘故,他们从小都认为生于荒野和死于荒野才是最好的归宿。
这就好像是神权圣教国死后一定要用烈火焚烧封存铁罐中下葬一样,他们信仰如此能够得到所信仰神明的接待升上神国之中,永远不会再承受痛苦与苦难,只有永恒的幸福和欢乐相伴。
“可惜,我没有听塞琳娜的话。”
卡塞斯特谈到这里的时候几乎无法承受的仰起头看向平静的李默说着,“明明她都在劝阻我了,明明她都说了已经足够了,可那笔委托可以赚一千多金币,如果成功的话我们雇佣兵团、我和赛琳娜都可以过上很好的生活……
我,我就可以让赛琳娜住上不错的房子!
这本来是一件……
是一件大家都可以幸福的事情。”
说到这里的卡塞斯特目光低垂,咬牙切齿了起来。
他很愤怒,愤怒那委托任务之后的坎德瑞斯伯爵居然会找朋友下委托给自己,也很愤怒为什么就非要看上这么一大笔钱,他恨着坎德瑞斯也恨自己。
“坎德瑞斯,那个家伙,曾经导致赛琳娜失去一切的家伙!”
“是他布置了这一切,是他……”
李默并未给予回应,而是看向了窗户外的景色。
月光之下,黄也是如此的荒凉和孤寂。
没有一丝的声音,只有风的痕迹,安静的令人毛骨悚然。
“你要当心那不折手段的家伙,他一定不会放弃赛琳娜的,一定不会……”卡塞斯特颓废的低着头,“他一定会把赛琳娜囚禁起来成为宣泄的工具,那家伙是这块区域最大的贵族,而我是这块区域最大的雇佣兵团,他没办法在帝国内明面针对我……”
坎德瑞斯?
卡塞斯特的话语让李默脸色未变,眼眸眯成一条缝隙。
那个画面不自觉的再次闪动,愤怒和不甘的情绪又一次涌上心头,整个人也不知不觉弥漫出了杀意。
这个人必须死!
不……
这个家族的人都必须死!
忽然间,发出一声冷漠的声音。
“坎德瑞斯家里有多少人?”
卡塞斯特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向正在注视窗外寒着脸的男人,不知不觉的低下头,大致上说着。
“按照伯爵的私兵限制位150人,坎德瑞斯一家除了他以外就只剩下了四个儿子、五个女儿,老婆一共是……”
李默忽然伸出手支撑着脑袋贴着冰凉的窗户,闭上了眼,手指敲着额头。
“够了,这些信息就足够了,接下来他在哪里?”
卡塞斯特如实的回答。
“岩镇外朝北的西部边境斯丁镇不愿的住宅内,他本就负责那一块富饶区域的治理。”
忽然,卡塞斯特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看着他。
“你不会要朝他动手吧!”
他有些不相信眼前的人能够解决掉坎德瑞斯,可仔细想了一想现在的处境,自己虽然有着平民身份享受帝国庇护,可最主要的雇佣兵团没了自己一个人如何反抗坎德瑞斯所带来的影响力?
想到这里,卡塞斯特便衷心的期望李默拥有能够是杀死对方的能力。
他可是害了整个雇佣兵团的罪人啊!
虽然李默没有回答,但卡塞斯特却继续说着一些关于凯德瑞斯的情报。
“他是个好色、贪酒和大肆敛财的胖子,每个月他都会邀请周围其他男爵、子爵贵族来见证他的收获,与其说收获倒不如说是等待这些人上供,可最近凯撒帝国出现了一群异世界人,他们相互不对付甚至和坎德瑞斯也不对付。”
李默睁开了眼,缓缓问了一句。
“这个地方也有异世界人?”
卡塞斯特扭过头看了看外面的景色,忽然傻笑了起来。
“那是一群天生就有神明宠爱的人……”
紧接着,卡塞斯特看到了一处较为喜欢的地方不由喊住了。
“就这里吧。”
他的声音很平淡,这也引起了李默的注意力。
先是瞧了一眼面带笑容的卡塞斯特,紧接着看向了他所挑选的一处向着深处荒野的方行沉默下来。
他打算深夜步行到荒野深处吗?
李默最后看了一眼,注意到卡塞斯特目不转睛的眼眸后,自己也不再多什么直接喊住了火枫。
车停了下来后,卡塞斯特看了一眼李默随即伸手再怀里掏着什么伸了过来。
李默对视一眼,随即看向了卡塞斯特手中摊开呈现的一枚普兰西斯编制的花戒。
普兰西斯既是一种花朵,也是一位神明的称呼,同时也代表了“神明所见见证的爱情”。
可是这是花戒,花是会枯萎的。
李默看着卡塞斯特的决心,一番思想之后选择尊重了他的决定,伸出手拿起了那枚亲手编制的花戒,承诺一句。
“我会交给她的。”
卡塞斯特那张消沉憔悴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真挚的笑容。
他紧接着站起了佝偻的身躯,伸出脏兮兮的手打开了车门,抬起蓬头垢面的头深处没穿鞋的脚踩在踏板上,就这么慢悠悠的下了去紧接着轻轻的关上了门。
“……”
李默透过玻璃看着他转过身骄傲的试图抬起那已经折断的脊梁前进。
瞧着月光下他一步一步费劲的走着,缓缓转过身微微向李默鞠躬致谢,抬起头满眼不舍的转身再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最终消失在了李默的视野之中,再也不会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
李默苦楚的微笑了起来,转过头盯着手心编制的花戒,既感悲伤又是同情。
可是,你能去同情一个失败的男人吗?
甚至安慰对于失败的男人而言,那都是挑衅和嘲讽……
“哎,回去吧。”
李默闭上眼将花戒收入了空间内,不禁看到了自己曾经失败离开的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