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晚上要回来睡,只能睡书房了。
待花想容和两个孩子都入睡之后,安楚玉还坐在书房外的小工作棚里,点着油灯有一下没一下地用竹条编制花架。
空气里有些潮湿闷热,后山传来阵阵虫鸣之声,让安楚玉有些心不在焉。
他到底在发什么火呢?
正想着,便听到滴滴答答的雨声滴在了棚顶,安楚玉一抬头,冷不防手中的竹条一抽,立刻在她手指上划出一道血口,殷红的血液立刻滴在了脚下的竹条上。
她有些手忙脚乱地站起身,刚要往外走,却猝不及防地跌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里,紧接着她那受伤的手指被一阵温热包围。
她有些惊慌和不安地看着男人将她指尖的血渍舔去,有些口干舌燥。
男人的面容在昏暗的灯光下带着致命的吸引力,一双深邃得如同世上最深的海沟,黝黑明亮的瞳仁里只倒映着她。
当安楚玉再度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的时候,耳边传来低低的叹息声:“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他舍不得她啊。
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让他十分费解,才相处了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但是却好像和她度过了一生一般,有种让内心深处无法舍去的情感。
安楚玉像是被触电一般,顿觉鼻息一酸,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般,声音哽咽起来。
当年方文卓在和她签署了离婚协议之后,最后也是这样紧紧抱着她叹息了一声……
大雨忽然哗啦啦地下了起来,打在棚顶的声音此起彼伏,而棚下两个相拥在一起的人却浑然不觉,反而有种短暂的宁静。
最后顾玄武终于放开了她,将她拉到油灯旁坐下,拉着她那受伤的手仔细看了看,从怀里掏出一只玉瓶,缓缓地在伤口处滴了几滴淡绿色的浓稠液体。
安楚玉顿觉得火辣辣的疼痛缓解了不少,血液也慢慢停止往外流,不由双眼闪了几下。
这东西真好!
顾玄武没看到她那贪心的眼神,而是在细细地打量着她的双手。
在他上个月离开之前,她那双手虽然也做手工,干粗话,但却没有现在这般粗糙,许多地方都有深深浅浅的疤痕,原本一双雪白纤细的双手,变得有些狰狞。
他忍不住微微蹙眉,将那淡绿色的液体倒出,在她疤痕上来回轻轻搓揉:“这瓶玉露膏是宫廷御用的疗伤膏药,以后要是受了伤就擦一擦,不会留下疤痕的……”
安楚玉不由厚着脸皮道:“只有这一瓶啊?”
顾玄武抬眼看着她,嘴角泛起一丝微笑:“你先用着,完了我会找来给你!”
“那就太好了!”她忍不住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精致的下颌微微扬着,让人如沐春风。
他看着她那副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一般的笑容,喉咙忍不住一紧,再度将她抱在了怀里,带着强势的声音道:“我们俩都这样了,你还想着让我娶别的女人?”
安楚玉嘴角抽了抽,心里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是我让你娶的吗?
但是脸上却淡淡道:“那不是皇上的命令?你敢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