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拉罕那面孔扭曲，看不到白日里腼腆温柔的一丝身影，那如同地狱的恶鬼往返人间一般的表情，却并没有引起凌苜苜一丝一毫波动。

房间里还是充满了“卡嚓、卡嚓、噗”，“卡嚓、卡嚓、噗”十分带有节奏感的嗑瓜子声音。

塔拉罕闭上眼睛，再次睁开，连着喘了几口粗气。

“你又不接着瓜子壳。”

塔拉罕声音嘶哑的说着，他自己也知道噩梦开始有改善了，本来以为有机会好转的。

看来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又加重了病情。轻轻拿起床头的水杯，咕咚咕咚的喝着水，清凉甘洌的水，使得塔拉罕冷静了下来。

“你不是有女仆，我干嘛自己打扫，我又不是你的女仆。”

凌苜苜的声音铿锵有力，叫塔拉罕无从反驳，谁说不是呢，她不过是他大发善心捡来的。

平日里奴仆们都不愿给他守夜，说他是恶魔附体，说他是灾星，每到夜里看他的眼神都战战兢兢。

只有她不一样，从来没有变过，或者说，晚上态度还更差了。

“我～～送你出国吧，D国不安全，跟着我更不安全。”

塔拉罕靠坐在床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精美手帕，擦着额前的虚汗。每每做噩梦，都会这样，早已经习惯一身汗的醒来。

“不要！”

凌苜苜想都不想就回答了，连嗑瓜子的节奏都没打乱。

“我说真的！你～～哎！那你说你留下来干嘛，等着和我一起死吗。”

塔拉罕有点气急败坏，语气重了起来，这是白天的他不可能用的语气。

“这里有瓜吃。”

房间继续响着“卡嚓、卡嚓、噗”的节奏感。

“你！！我这里什么瓜都没！”

塔拉罕的神经在似断未断之间徘徊，他已经快要忍不住了。

“阿瞳。”

凌苜苜轻声说出这个名字，塔拉罕一愣怔，随即脸色煞白近乎透明，是有多久没人，再当他面提起这个名字了。

塔拉罕默默的躺回床上，盖上被子，翻身背对着凌苜苜。

凌苜苜撇撇嘴，哼，装，装，装，看你能装多久。拿着她的瓜子，转身回她自己房间去了。

塔拉罕回头看着凌苜苜的背影，脸色未明，她到底是什么目的。

白天塔拉罕依然那么腼腆安静，有时凌苜苜都要忘记他的存在了，在哪里待着看书，能看一上午。

“吃饭啦。”

凌苜苜上前把塔拉罕的书本合上，看了一眼书名《摩根财团》，真是没想到对金融蛮感兴趣呢。这一星期过的风平浪静，除了看见塔得将军气急败坏的进医院，又垂头丧气的出来以外，没什么特别事情。

随着照顾他的天数越来越多，塔拉罕的情况也越来越好。胃口大了饭量增了，心情和身体也都好了，晚上的噩梦都连着消失三天了，凌苜苜很有成就感。

“多吃点呀。”

凌苜苜给塔拉罕夹着菜，西红柿鸡蛋现在成了塔拉罕最爱吃的菜，在一次凌苜苜想吃并且亲自动手后。

“嗯。”

塔拉罕扒着晶莹剔透的米饭，吃着凌苜苜做的番茄炒蛋，真是好好吃，从他第一次吃就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