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李贤刻意停了一下,见陈长安面无表情,不由暗暗生疑,这小伙什么来头?身上一丝灵力波动没有,竟然也劳动吕头儿大驾。说他没修炼过,领他走了这么远的路,自己鼻子上都见汗了,可他却一点样没变,不说出汗,连脸都没红。
陈长安貌似在听他说话,其实也在暗暗震惊,这么热的天,在这大太阳底下晒着,搁往常,早热成了水兔子。可现在,只有左手心微微温热,好像太阳照在身上的所有热量,全部被转移到手心了一样。
陈长安张开左手,眼角余光不时看向自己的手心,可为什么还会发热呢?
见陈长安心不在焉,李贤也失去了继续介绍的热情,看在吕头儿面子上,才亲自带他来。于是手指向一栋三层小楼,“那儿是学院的入学测试中心,通过测试后,你就是砚池学院的正式学员了。祝你成功!”
李贤矜持地点点头,算是告别,转身回了来路。
陈长安道声谢,凭着李贤的指点,走向那栋小楼。
进了小楼,一位七十余岁的老者,半躺在一个柳藤编的躺椅上,正打瞌睡。
陈长安轻咳一声,“您好!我叫陈长安,是来参加入学测试的。”
老者睁开一只眼,翻下昏黄的眼球,示意北墙根里一排敞开的柜子,“那里有一百种药材,给你十分钟的时间,把名字及其对应的药材,全部记下来。”
说完,又闭上眼睛,甚至打起了呼噜。
小楼里窗帘里关得严严实实,光线晦暗,陈长安拿左手擦下眼睛,眼中火星闪过,眼前忽然明亮了不少,于是走向那排柜子。
柜子共上下五层小抽屉,所有小抽屉全部打开,由下到上像五步阶梯一样。
第一个敞开的抽屉上,写着玄女地黄丁,陈长安扫了眼里面的药草,紫红色的茎,锯齿样的叶子,紫色的绒毛小花。
陈长安只一眼,就记住了它的名字及主要特征。
接着看向第二个抽屉,玄女天黄丁,外观与第一种非常想象,只是叶子上多了些肉眼难辨的小刺。
第三个抽屉,九玄地黄丁,与第二种的玄女天黄丁相比,这种药草的叶子全部为九片,并且每片都一样大小。
第四个抽屉,九玄天黄丁,与第三种几乎一模一样,不过,绒毛小花下的种子看上去更饱满一些,并且不再是圆开有,而是椭圆形。
那老者虽在打呼,实际上半眯着眼,盯着陈长安的一举一动,见他几乎是扫了一眼,就从一个抽屉前走过,不由打起了精神。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陈长安走完了一排,每种药草的名字,特性,外观等就像刻在脑子里一样。
陈长安走了回来,又是二十种药草记在脑子里。
陈长安看看墙上的挂钟,总共用时一分二十六秒。他自己也暗暗吃惊,没道理呀,这些药草绝对是第一次见过,怎么走了一遍就全部记住了呢?
陈长安从第一种开始,一一回想着各药草的名字,再与抽屉上的字核对,一个不错。
陈长安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只要不错就好。
走了两个半来回,共用时三分钟整。
陈长安走回到老者面前。
老者见陈长安一分钟不到,就看完了第一排药草,眼睛不自觉地越睁越大。看完第二排,老者闭上了一只眼睛。到第三排,老者的眼睛全闭上了,头扭向了一边。
到第四排,老者开始喘粗气了。
看完第五排,老者在心里骂开了,这是哪个混帐王八蛋,大热的天找了个混小子来消遣老子。他认定了,陈长安的走马观花,不过是在装模作样!
陈长安站了一会儿,见老者只是闭着眼,不得已开口提醒道:“老爷爷,我看完了。”
老者冷哼了一声,眼也不睁,大手一伸,抓向那排柜子,几十种药材混成一团,飞到了陈长安面前的桌子上的一个笸箩里。
一指南面墙上的一排柜子,道:“分!五分钟!”
陈长安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戏法儿?手一伸,药材就自动飞了过来!
陈长安看向南面墙,见那儿也立着一排柜子,柜子的小抽屉上同样写着各种药材的名字。看来,老者的意思是让自己在五分钟内,把这些打乱的药草,分别归类到正确的抽屉里。
当下端起笸箩,手起药落,二分半钟的时间里,三十六种药材投放完毕。
陈长安拎着笸箩回到老者身边。
这次,老者终于睁开了眼,“你说你叫什么?”
“陈长安。”
“西凉陈家?”
老者的眼一瞪,陈长安的腿哆嗦了一下,不过很快稳住,“我来自匡庐海右,也称庐山。”
老者腰一挺,从躺椅上弹了起来,到南面墙上转了圈,退回到陈长安身边,直盯着他的眼睛,那眼神活像要吃人,“小子,说,谁派你来的?”
陈长安心中有气,这是在审问吗?同样瞪着老者。
二人僵持了一会儿,还是老者先开口,“小子,够种!可惜,有种的都不长命。”
话里带着威胁,不过语气缓和了不少。
陈长安被他盯得全身炸毛,老者开口说话后,身上的压力才骤然减轻,不服地道:“可我一直活得好好的。”
老者被气得胡子直翘,从怀里摸出一本破破烂烂的字典样厚书,扔给陈长安,“十分钟内背会总纲。”
陈长安抄手接过来一看,《羲黄药典》,翻开第一页,竖列的蝇头小字,排得满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