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安拿左手抹了下眼睛,泉水中果然有丝丝金线样的东西,越往泉眼处,金钱段越是浓密。
泉眼有碗口大小,很快陈长安就发现,泉眼中喷出的金线,是间断的,大约每隔三四秒,才会喷出一团金线。
这不正常!如果说蕴含着灵力的泉水是从地底喷发出来的,应该是持续喷发才对,不应该三四秒才喷一次,并且每次喷发的间隔时间长短也不太一样。
泉眼里有东西!
陈长安不动声色地离了泉眼,吩咐众人,“你们回去休息吧!”
“可药田……”
“药田有我,你们尽管回去休息。”陈长安摆摆手,轰走了众人,找块石头坐下,盯着泉眼。
等待打水的人,见陈长安这么热的天,居然一屁股坐在石头上,心道,这哪里来的傻子,不怕把屁股烫熟了?
陈长安坐在石头上,却怡然自得。身上的热量被古钱吸收,他不但不觉得热,反倒挺舒服。
古钱吸收了陈长安身上的能量,通过金钱,慢慢转移到了他识海的香炉中。
香炉冒出缕缕青烟,一个个字慢慢形成,不过所有的字挤成了一团,单个字都认识,如何排列就不知道了。
陈长安盯着泉眼,越发确认了里面藏着某个东西,而正是这个东西的吞吐,才会有金线也就是灵力出现。
时间到了正午,泉边打水的人都走了。
陈长安看看周围无人,悄悄溜到裂缝底,脱掉衣服,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进了泉水中。
游到泉眼处,陈长安伸手进去。
“呱!”
那东西叫了一声,往洞内缩去。
陈长安俯下身子,脚蹬着泉底的大石头,胳膊用力向泉眼内伸去。泉眼越往里越小,陈长安手掌紧紧并拢,才能进入那狭小的孔洞。
陈长安的中指碰到了一个冰凉而又坚硬的东西。
他胳膊左右转动,把泉眼开得更大了一些,脚尖使劲在石头上一蹬,胳膊硬生生地全部塞进了泉眼。
陈长安中指与食指一夹,夹住了一个硬硬的东西。他夹紧手指,把那东西慢慢拖了出来。
陈长安两手捂紧那东西,在泉水里涮了涮,露出了那东西的本来面目,原来是一只金色的癞蛤蟆。
他浮上水面,连连换了几口气,脚踩着水回到浅水处。
这癞蛤蟆恁地奇怪,全身冰凉不说,居然硬得像石头,怎么看也不像个活物,难道刚才那金线不是它吐出来的?
不对啊,自己明明听到过一声蛙叫的。
陈长安两手把癞蛤蟆攥得紧紧的,浸在水里,我就不信在水里你还不呼吸。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很快过去,癞蛤蟆依然一动不动。
那就耗吧,看谁能耗过谁。
那癞蛤蟆仿佛听到了陈长安的心声,皮肤上慢慢渗出一些金色小点点,然后又被吸了回去。可还有少量的金点落在水里。
这也就是陈长安被火星迸了的左眼,换作其他人,肯定无法注意到这细微的变化。
陈长安确定了它是活的,哈哈一笑,捂着癞蛤蟆,趟到岸边。
那癞蛤蟆一出水面,见到空气,忽然凭空消失了。
陈长安看看空空如也捂在一起的两手,怎么会这样?这癞蛤蟆莫非是仙物,通灵后见风飞了?
陈长安赶紧出了水,穿好衣服,趁无人迅速离开了。
走在半路上,陈长安觉得燥热无比,古钱入体后,自己从不怕热的,怎么忽然出汗了呢?
陈长安抹下左眼,眼中火星闪过,看向左手心,一只小小的癞蛤蟆,被挤在“空”字的“穴”字头下,“工”字的上方。
“呱!”
那癞蛤蟆仿佛感应到了陈长安的目光,“呱”地叫了一声,好像在求救似的。
得了吧,我自己还没弄明白古钱是怎么回事儿呢,你且老实地在那里呆着吧。
很快,陈长安就明白自己为什么感觉到热了,一道比原来粗了三倍的金钱,从古钱一直通向了自己的脖颈,进入了头部,胀得他的头晕晕乎乎的。
他的识海里,小香炉变得有豆粒大小,股股青烟冒出,飞快地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字,那些字与原先生成的字挤成了更大的一团。
陈长安转过厂房,想了想,不能这样回宿舍,泉眼里少了癞蛤蟆,灵力肯定会大幅下降,追查起来,定会怀疑到自己头上。
陈长安一转弯,走向了李贤所在的偏门。
李贤正吹着空调打瞌睡,听到脚步声,见是陈长安过来,腋下还夹着那本书。心里咯噔一下,他来干什么?
陈长安敲敲门,推门进来,“李部长,我想了又想,这书我不能要,还是请您还给吕大爷吧。”
李贤连连摆手,“不不不,你先拿着。要还也是你当面还给他,我可不替你揽这差事了。”
开什么玩笑,刚因为这书被骂了个七开六透气,还敢接手?
二人争执了一番,陈长安只得夹起书回了宿舍。陈长安的目的,就是让李贤证明自己来过,至于还不还书倒是次要的。
宿舍里一个人也没有,陈长安看看四周,他们的洗涮用品都在,就自己的肥皂少了一大圈。
陈长安往床上一躺,越发觉得体内燥热难耐,身上也粘乎乎的、臭哄哄的。
陈长安去洗了个澡,不一会儿,身上燥热又起。他抹了下左眼,看看金线仍然存在,而那癞蛤蟆却瘦了一大圈,显然是被金线抽走了。
癞蛤蟆瞪着失神的两眼,朝着陈长安“呱”地叫了一声,这一声比起刚才,显得虚弱无力多了。
陈长安起了恻隐之心,大小也是条生命,并且是个能吐灵力的仙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