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红玉觉得心里憋着股劲,上来不下不去,说不出的难受。
出了院门,站在树荫底下吹了会儿凉风,举步去了柳文兰家。
柳文兰家离她家住得近,两三分钟的路程,眨眼就到了
枣红色院门虚掩着,两排刷了铜漆的门钉擦的锃亮。
魏红玉推开门,喊了一声。
不一会儿,柳文兰从后院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个潲水桶。
“你先进屋。”她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
魏红玉在堂屋坐了片刻。
柳文兰拎着个大茶壶并两个杯子走了进来。
斟了一杯递给魏红玉:“早上做的酸梅汤,在井里湃了一天了。”
魏红玉摆摆手:“我可不喝,瘆牙。”
“切,大夏天的喝这个才舒服。”柳文兰说完,举着杯子一口气喝了半杯,抹抹嘴:“啊...…..真痛快!”
“你家林子呢?”魏红玉随口问了一句。
“去市里找他爸了,这小子整天吊儿郎当的,也没个正经活干,还不如跟着他爸做个小工。”柳文兰叹了口气,提起小儿子,她就头疼。
魏红玉应道:“跟着民哥也挺好,有人管束。”
柳文兰的爱人张爱民长年在j市打工,专门给人安装维修清理鱼缸。
活不重,但是挺累人,也费功夫。
好在钱拿的不算少。
一天少说也有百十块钱的提成。
工资则另算。
两人聊了一会儿,柳文兰见魏红玉神色郁郁,不禁问道:“你咋啦?”
“没咋。”魏红玉摇摇头。
柳文兰刚想追问下去,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抬头,梁学涛走了进来,手里拎了个塑料袋。
魏红玉倏的站了起来:“你咋来了?”
梁学涛新理的圆寸头,上身套了件黑色polo衫,下身米色长裤,皮鞋锃亮。
真讲究!柳文兰忍不住在心里叹道。
“买了不少樱桃,给文兰嫂分点。”梁学涛说道。
樱桃是时鲜水果,一斤差不多要二十来块钱。如今生活条件好了,这东西也不是说吃不起,就是贼贵,大田村一般人家都不舍得买。
柳文兰接过袋子,客气了几句。
多了个梁学涛在场,屋子里的气氛顿时沉闷了不少。
尤其是柳文兰,言行举止陡然间变得拘束起来。
甭看她那天在电话里把梁学涛说了一通,当着面她还真不敢那么放肆。
梁学涛单坐在那,气势就比一般人强上不少,脸上又没一点笑容,胆子小的看着心里就发怵。
三人坐下聊了会儿家常。
魏红玉觉得没意思,站起身打了招呼就往门外走。
梁学涛冲着柳文兰点了点头,也跟着走了出来。
回到家中,梁学涛道:“妈喊咱们晚上去她那吃。”
魏红玉没说话。
暮色将至,二人一前一后地来到梁老太家中。
老太太平常吃饭都是自己做。
粮油米面啥的则由三个儿子包了。
另外还有一年四季的衣服、冬天的煤炭、以及平时的零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