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学军走后,梁老太等人虽对此事只字不提,但家中的气氛却日渐凝重,仿佛暴风雨前的片刻安宁一般,令人惶惶不安,几个孩子也由此安份了许多。
正值七月下旬,农田经过短时期沃肥之后再一次步入种植期。
大田村历来的习俗是收过麦子点玉米,点玉米即是种玉米。
梁学涛家则是打算种点大豆肥一肥土壤,大豆能做豆瓣酱,又能磨成豆浆,大豆秸秆还能做饲料,用途非常广泛,算是一举多得。
这天一早,梁学涛设好聚灵阵,把豆种放入其中开始温养,回到堂屋,见梁老太站在院子里看着天发呆,遂走了过去。
梁老太眼风一瞟,指着天说道:“眼看就要夏种了,咱们村两个多月没下过一滴雨,再这么下去,对田里的庄稼可不是什么好事。”
梁学涛心中微微一动,突然忆起前世梅子提过的一件事,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今年应该是旱了六七八三个月,到后来终于下雨了,却是十来天不间断的倾盆大雨,大田村差点没因此患上涝灾。
倘若真如梅子所说,那么眼下正应该做一些相应的措施来防止水患。
这么一想,遂出了院门,步履匆匆的赶至村委楼,一进周诚的办公室,发现里面坐了个他意想不到的人——郭向兵。
四十来岁,眉眼平常,一身灰色衬衫藏青色条纹裤服帖干净,瘦弱的身板挺得笔直,双手置于膝上,透着几分恭敬,一看就是个极为讲究。一丝不苟的人。
彼此打完招呼,周诚示意梁学涛稍等片刻,然后继续询问郭向兵。
郭向兵是郭老头的独子,父子之间因为生活习性、子女教育等各种原因有些不和,因此郭向兵这几年除了逢年过节极少回家。
郭老头酒醉冻死后,留有一栋房子并三亩地,他的妹妹郭翠莲料理完后事。把这些房产田地直接据为己有。如今住在郭家的是郭翠莲的亲生儿子徐彦光。
这件事若是郭向兵不回大田村,倒也不会发生什么争端,郭翠莲继承兄长的遗产亦是无可厚非。偏偏郭向一家兵突然回来了。
他是昨天到的大田村,先是获悉了父亲的死讯,紧接着又发现自己的住处竟然被表兄一家霸占。
两帮人一番争执后,徐彦光直接把郭向兵等人轰出了门。后者气愤不已,遂与郭翠莲理论。结果对方以自己料理了兄长的丧事,徐彦光又为他摔盆等理由拒不交出房产田地。
真论起来,此事确实是郭翠莲母子俩没理,郭向兵未能及时赶回大田村料理父亲的后事。完全是形势所逼,并不是他主观意识,况且从法律层面来说。未料理父亲的后事并不意味着丧失继承权,然而郭翠莲却紧抓着这点不放。说他不配做郭老头的儿子,仗着家族人多势众,堂而皇之的鸠占鹊巢。
郭向兵长吁短叹的把这些情况一一说明,周诚听完,当即表示若他所说的这些情况属实,村委一定会出面干预。
郭向兵闻言不由一怔,他没和周诚打过交道,不清楚对方的底细,更不知道如今村委并不是铁板一块,只是单方面认为徐荣光既然是村长,那么作为村委书记的周诚应该和他交情匪浅。
这次来找周诚实属无奈之举,完全没料到对方竟然会如此爽快,当场应下了。
紧接着,周诚又问他,“现在吃住方面有困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