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从人和人的关系这个角度来看,人生用三个场景就可以概括了,那就是相遇、离别和重逢,人和人之间总是以相遇开始,以离别为最终的结尾,以重逢为点缀。如果是一个喜剧编剧,那么所有的分别都会以重逢结束,而如果是一个悲剧的编剧,那么所有的相遇的最后都意味着一个悲伤的离别。
王一男的眼前,好像是一个金黄色的季节,熟悉的校园里梧桐树叶子已经开始枯黄,慢慢地掉落在地上,王一男推着自行车走在宿舍去食堂的路上,远远的看见一个穿着红色毛衣的身影,在落木中潇潇而行,王一男张嘴想叫,却怎么样发不出声音,他加快脚步,拼命想追上去,可是距离却好像越拉越远。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红衣女孩停下了脚步,慢慢的转过身,距离有点远,看不真切,王一男紧赶几步,张嘴喊了出来,“李文静”,红衣女孩对他笑了笑,王一男停下脚步,这女子却分明不是李文静,更像是邓若烟的模样,“一男啊”,声音仿佛从天际飘过来一样,王一男使劲眨了眨眼睛,就看见红衣女孩怎么看都是周慧的样子。王一男仔细揉了揉眼睛,眼前的面容像走马灯一样不断的变换着,越来越快,然后像碎片一样四散开。
“呼”的一声,王一男睁开眼睛,从睡梦中醒了过来,摸一摸额头上的汗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起来三个姑娘都不错,怎么说我也老大不小了,貌似来那么一段刻骨铭心的恋爱也不坏?人家姑娘还没咋的呢,王一男已经做起左拥右抱的美梦了。
“我有一个小秘密,小秘密,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王一男的电话响了起来,说有多巧就多巧,王一男看见来电的名字,吓了一个激灵,电话是周慧打过来的,”不会吧,我也就是想想而已,没有咋的,这问罪电话就打过来了?“
”王一男吗,我是周慧“,
”我知道,你们在布拉格拍完戏了?”
“早拍完了,今天午夜十二点,我们电影首映,有个简单的首映式,娄导让我问你能不能参加”。
“在哪里?”,王一男问到,
“在东大胡同的新帝联电影城“,周慧说到,
王一男犹豫了一下,虽然最近确实没什么事情,但是那帮电影人,说实话,王一男还真没什么结交一番的兴趣。大概是感觉到王一男的犹豫,周慧又补充了一句,“在布拉格咱们不是说好了,有机会你陪我看星空吗,要不就今天吧“。
这还有什么好说,美女有约,那一定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王一男问了周慧的地址,很巧,两人住的小区紧挨着,当然周慧是自己买的翠屏湾高档住宅,王一男不过是边上翠竹园的租客而已,一看名字你就能分出高下来。
”看样子也该买一套房子了,没有房子在帝都漂着,总是没有家的感觉啊“,王一男心想,两人约好晚上八点在翠屏湾门口汇合,周慧就不开车了,搭王一男的便车,王一男暗暗庆幸刚买了拿的出手的面子货,要不,还得紧赶着问张琪借车,多丢份。
作为一个混过天文兴趣小组的学霸,对于看星星泡妹子这种事情,王一男还是比较精通的,首先,一个够大的天文望远镜那是必须的,王一男从自家堆放的杂物里面,捞出一座十二寸的施密特折反射望远镜,天文望远镜这玩意还是蛮讲究的,一般不懂行的人总是关心放大倍数。
实际上,放大倍数主要是观察月亮或者太阳系的行星有作用,对恒星或者星系星云观测来说,更重要的指标还是口径,视差等等,简单来说,就是口径越大越昂贵。十二寸的望远镜,对于业余爱好者来说已经很是不小了。
然后,一份完善的星图是必须的,在王一男上小学的时候,那是真要拿着印刷的星图,按照当前日期时间对着星空来一颗颗星星的对,现在虽然星星都不怎么看得见了,但是星图App比如说StarWalk已经可以完全替代印刷的星图了。
接下来,就是显示王一男真正逼格的地方了,王一男之前买了一个EQ6级别的赤道仪,这个比较专业,反正赤道仪就是一种可以调整水平和垂直位置,追踪星星的装置就行了,12寸施密特配上EQ6级别的赤道仪,简直是追星神器啊。
当然,仅仅如此,哪能显示出王一男的丧心病狂之处,王一男找到赤道仪的手册,发现他的步进电机有一个使用RS232的控制接口,简单来说就是一般个人电脑上的串口,王一男拿出一个简单的树莓派开发板,这玩意之前王一男当玩具买了不少。
树莓派开发板上同时有蓝牙,WI-FI和RS232的接口,他写了一个简单的树莓派程序,将蓝牙信号直接转发到RS232串口上,然后将树莓派开发板的串口跟赤道仪的串口连接起来。
手机上的StarWalk提供了开发插件的接口,王一男首先使用系统的语音识别API,编写了简单的语音识别输入插件,基本功能是说出一个星座或者行星名字的时候,语音转化成中文,然后在StarWalk里面定位到指定的星星。
然后,这才是开始,插件从StarWalk获得星星的位置,再根据当前的时间和当地的经纬度,计算出赤道仪的水平和垂直位置,再换算成步进电机需要的控制信号,通过蓝牙传给树莓派开发板,再通过RS232转换成串口指令发送到赤道仪的步进电机上。
最终的效果,就是你只要对着手机说出“月亮”,“火星”,”天狼星“,”蟹状星云“等等,边上的天文望远镜就能自动对准这颗星星,并且随着地球自传调整指向,保证观察目标始终在镜头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