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尧听得一愣一愣的,九爷不是从来都不会忤逆慕神医吗?
“你懂什么!赶紧去给九爷拿手术刀!”
什么世间万千,人生百态。
她上辈子就经历得够够的了!
何况在靳北御身边多待一天,即将降临在她身上的危险就多一点。
倘若她一个人倒也无所谓,可万一牵连慕清怎么办?
她未必敢说,她能确保慕清一世无忧吗!
“快去。”
李慕九眉间露出了丝疲倦,傅尧咽下口唾沫便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待诺大的侧厅只剩下雨水的声音,李慕九抬眸看了眼被雨水折弯的柳树条,便垂下了眸。
书房。
层层木板上摆满了被拴好的卷宗,丝丝缕缕的烟雾散发着让人安宁的香气。
“她当真这么说?”
傅尧嗯了声:“九爷的态度十分坚决,她好像也确实没打算救了太子之后还留在皇城。”
靳北御放下文书,黑眸有些沉:
“看来在她冷静下来之后,还是不信任本王,她担忧太子一事将她牵扯了进去,继而打搅了慕伯父的清静。”
“此事确实谜点重重,令人防不胜防,依照九爷的性子,她的担忧不无道理。”
只是其中夹杂了靳北御跟李慕九的感情。
就算这十年来他们总共见面的次数连一年半载都没有,可他们之间总该还是有些默契才是。
但对象是李慕九,傅尧也想得通。
“也难怪慕神医打算让九爷留在御王府了,毕竟九爷这么多年,明明随时都可以凭借自己的医术名扬于天下,跟九州诸多神医其名,可九爷就是甘愿待在慕神医身后,慕神医让九爷干什么,九爷就干什么。”
说她像个别无二心,任凭吩咐的徒弟吧,她又心思敏锐。
说她贪生怕死,贪恋舒适想混吃等死吧,她又医术高绝。
唯一能解释她甘愿隐姓埋名,收敛锋芒的理由,怕是就只有恩师慕清了。
像她这种逆鳞深重的人,唯有哪天抗下重担,才能不得不放手一搏,张开双脚。
除此之外,谁也别想捕捉她这道来无影去无踪的风。
靳北御沉吟道:“罢了,倘若她对慕伯父不管不顾,若是出了任何事,本王也难逃其咎,何况,若非不是太子的境况愈发的不好,本王也不愿将她牵扯进来。”
傅尧明白,他微垂头:“看九爷的样子,该是想独身一人前去太子府。”
“吩咐下去,让人务必照看别天崖,也好生监视太子府的暗处!”
“是!”
戌时。
按照以往,戌时顶多天色变暗,皎月层出。
可今夜似乎有些不同,因为夜幕之下漆黑。
就像整个皇城都被层层黑雾包裹住了般,多了几分令人心悸的感觉。
李慕九腰间拴着锦袋,她蓝裙外披着蓑衣,戴着斗笠。
高墙之上,但凡李慕九抬了头,她就能瞧见一整座无数人哪怕残肢断臂也要前仆后继的磅礴皇城。
“太子的风鸣院就在阁楼前面,九爷除了要注意镇守在阁楼上的十大暗卫以外,便是包围住整个风鸣院的护卫。”
或许想悄声无息的进去有点困难,但这对李慕九目前来说极为有利。
毕竟之前去太子府的医者都相继暴毙,显然不是太子府有奸细,就是暗处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