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如何打算?”
油灯影影,衬得靳北御那张俊美的脸好似多了几分柔和,他放下黑棋,声线微微有些淡。
“安源镇的事发生的有些诡异,既然李慕九可能会去一趟,有她跟秦少朗在,该是能暂缓事态的发展。”
他若是也跟着去了,说不定江州城内就不太平了。
毕竟靳光昀要想牵制李慕九,就要先找到慕清身处何地。
慕清远比他们来的还要早一些,想必靳光昀那边已经料到了他就在城主府,只是因着江弈怀在,他无法直接派人掳走他罢了。
“你可是担忧我会出事?”
靳北御眸角一动,慕清一袭白衣,即便年近四十,他的气质也仍然清绝,恍然间能让人瞧见他年少时的风华绝代。
“我既能安稳的待在城主府,那便有我的理由,江弈怀在接手江州城主之后,他在江州的势力也非同小可。”
简单的提醒靳北御,安源镇的事更为重要。
靳北御也明白,但世事无常这个道理,他若是不记得根深蒂固,那他就白经历了皇城的变故。
“其实你也不要怪陛下,忠王叛变关乎重大,在发生时陛下也没料到,以至于要想摧毁他手中的所有势力已经来不及了,才导致目前如此被动的境况。”
靳北御闻言微点头:“我明白,只是没想到慕伯父跟父皇之间也有紧密的联系。”
他也知道了,即便此次太子一事不由他亲自求助别天崖,南帝的信,也会让李慕九来到皇城。
“我年轻时,你父皇就已经少年登帝,那时候的九州比现在远远还要繁杂,混乱,你父皇也是个好皇帝,他创造出了无数风光伟绩,才有了今日还算平和的南厉。”
生于慕家本就离皇室十分的近,慕清年轻时又是皇城数一数二的世家公子,作为惜才的南帝怎会不结交于他。
只是慕清不喜政事,更厌恶同胞兄弟慕知的为人行径。
他对世家门阀内的阴谋诡计太过了解,所以他才不愿进入朝堂,染上了污浊之气。
靳北御听着他说的话,倒是分毫不奇怪。
若非如此,他堂堂慕王侯之子,又怎会独身住在别天崖这么长时间。
“九儿心性也难免顽劣了些,这些日子真是劳烦你了。”
提及此事,靳北御微摇头:“她虽平日里爱玩爱闹,但一旦碰到正事,她处理起来比谁都还要认真。”
不论是她的手段还是杀伐果断都足以令靳北御另眼相待。
慕清淡笑:“但愿如此。”
她看似处事不惊,像个周旋于各大势力中的老人。
可她这个人心墙太深,往往跟她交集不深的人,都会以为哪怕跟她站在一起,都会有种相隔天涯的感觉。
“就是不明白,慕伯父为何如此信任李慕九,将她推入了这场随时都会丢掉性命的漩涡中。”
“她的能力,虽然没有完全暴露在我的视线当中,但平日里可以从细节之中了解到,此人心思极深,且做事小心谨慎,她对生命的渴望远远超乎于寻常人,她不会那么容易死,更不会允许你们皇室之间的事害了她。”
要说起这点,冷血无情不适合形容李慕九。
更贴切一点,应该是与她无关的事,就是无关。
“她还未及笄,就有如此心性对她来说不见得是好事。”
她需要找回真正的自己,倘若心墙一直筑在身前,她就无法从很多事情当中,找到一个人该有的情绪和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