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着为的就是个问心无愧。

不说在九州闯出一个名堂，哪怕她用自己的医术去救治一些贫苦的百姓，对她来说也是好事。

值得？

李慕九淡笑了声：“你总归还是不了解我，对我而言，没有什么比家人安康还要值得的事了。”

守护慕清都已经够她小心翼翼了，她没有三头六臂，也没那么多心情。

“如此冷漠，那今后又该如何？”

“你要知道一点，做人，可以做好人可以做恶人，也可以做自己，这都是自己的选择，谁都无法干预。”

做好人当积德，做坏人就付出代价。

而做自己，尽管他人会说你自私自利，冷酷无情，可那又如何？这是每个人的选择，很公平。

“至于今后，看什么时候尘埃落定吧，倘若我还活着，就在江州建立一座属于我的房子，倘若死了，就让人将我的骨灰撒在别天崖的山峰上，因为生在别天崖，死也要死在别天崖，就当是落叶归根，寻了个风水宝地吧。”

口气依然随意，话语却是透着令人压抑的忧伤。

靳北御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好像闷闷的，闷的他有些喘不过气。

“人到世上终有一死，可有的人可以选择死在哪里，又是如何死的。”

李慕九回头一笑：“你倒是对九爷很有自信，虽然九爷也认为，想要我死不容易，但有的时候也不得不承认，总是有一些负面情绪影响九爷的心情。”

遇到这种事，她还能嬉皮笑脸都算她心态好了。

不然瞧瞧靳北御和那些个人，哪一个不是整天愁眉苦脸，小心谨慎的？

“但愿你能一直这般谈笑风生。”

靳北御倒还反过来有点羡慕她了。

除了慕清以外，其他什么事都可以跟她毫无关系。

李慕九闻言，不由转了身。

靳北御的脸庞在灯光之下尤为俊美，透着几分神秘和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沉。

许是目光一直定格在自己脸上，令他有些不适。

待他回头时，恐怕他这一生都无法忘记，眼前这个灿烂的仿若阳光照进了自己内心的笑容。

“想要一直谈笑风生，你也可以做到。”

为何？

“因为你总是说我戴着一层枷锁，心思极重，你不也同是如此吗？”

他从一出生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子，他生活在这世上的每一天，都布满了荆棘和责任。

待有一日，他劈开荆棘只剩下光明大道时，沉沉的责任也依然在他的身上牢牢禁锢着。

“倘若有一天，你愿意将自己的责任托付在他人手中了，你就不再是南厉的战神王爷，而是靳北御，只是靳北御。”

虽然那一天可能很远，也有可能一辈子也完成不了，可只要他愿意放弃掉这一切，他就能做真正的自己。

做一个，可以开怀大笑，毫无束缚的自由人。

靳北御对上李慕九好似星辰般的眼睛，他的性子不允许他回答这般遥远的问题，可李慕九却给了他一个安心。

“若是那一天到了，你要记得告诉我，江州这个地方会有你的一席之地。”

灿若星辰般的眼，仿佛眼波流转间都充满了令人向往的自由。

这是他们第一次这般交心，不可否认，靳北御心动了，就像春笋破土般，想要丢弃一切，做个闲散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