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露出枯黄的牙齿,咧嘴一笑。
“要,谢谢你,小兄弟。”
点着,老人美美地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团白烟,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
张杨认识这种表情。
前世,准备给街上开着音乐写着大字的乞讨者施舍时,一个驼背、脖子歪斜的男子从一旁经过,让他改变了主意。
男子背着一个脏兮兮的麻袋,拖着艰难地脚步前行,人们带着厌恶或者冷漠的神情躲开他,但他丝毫不在意,也没空去在意那些,他寻找着可以拿去卖的东西,放进麻袋里,然后继续前进。
他不需要怜悯,不需要施舍,他要的是收集到足够多的钱之后,买上一个馒头,和一根烟,坐在汽车飞驰而过,学生排着队买小吃的路边,点着手中的烟,犒赏又坚持了一天的自己。
张杨回到了几人身边。
“你不可能帮得了所有人。”叶心远冷冷地说。
远处的村庄之中,还有无数衣衫褴褛,断手断脚,或是神情痴呆的人在那里。
他们都是二十年前的灾难的受害者,同时也不是一个打火机能够打发的群体。
“废话。”张杨这次没有笑,“他们缺的也不是帮助。”
“缺的不是帮助,是同情吗?”钟大梧皱起眉头,以为张杨是那种说得好听,却不做实事的人。
那种人比起虚情假意但实际有行动的人更加……等等,这是在讽刺他们?
“不,他们缺的只是机会,和公平。”张杨望着头顶的苍天。
帮助?
只能靠帮助的人,绝对无法撑过这二十年。
坚持?毅力?
他们不缺。
他们缺的只是和其他人一模一样的完好身躯,缺的只是每个普通人都有的机会。
张杨不是神,但他能降低治愈成本,让每个人都能轻易得到恢复。
只是现在还请再稍微忍耐一下。
但叶心远无法理解。
“看到这个,你就没什么想法吗?”她指着村人,一脸怒色,“这一切都是邪道造成的!”
她的话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如果早十年,说不定村里的人都会跑出来追着他们打,但现在的话,大部分人都麻木了。
“所以呢?”张杨静静看着这一切,“你的意思是让我不做任何补救?”
“补救?”
叶心远就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又怒又恨。
“怎么可能做得到!”
……
“那些人都是因为我们受伤的。”父亲和母亲默默承受着人们丢来的东西,仅是保护着我不受伤害。
我不理解那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出钱帮助他们的都是父亲和母亲。
但我能理解的一点是,父母亲都很清楚自己走的是不一样的道路。
但他们不承认自己是邪道。
或者说,在十年前的灾难过后,他们决定不再成为邪道。
他们要成为新的王道。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
他们想拯救这些人。
但他们没能做到。
甚至连保护我都无法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