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3日，周一。

季希沃早早就起来，穿好一身正装，然后带着三名老师离开校园，向着偏僻的实验中学出发。

他的脸上，满是期待。

期待邪道一派的悲伤！

“那家伙，在打什么鬼主意？”

叶心远也早就起来了，回想起昨天的事，她猜出了张杨要搞事。

但仅此而已。

她什么都没打算做，因为张杨的申请书在她这里，他除了和邪道决裂，去省二中读书，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至少，现实中是这样。

很快，她就离开了办公室，准备去校外迎接省二中的嘉宾。

“这是干什么的？”

出去的路上，她看见一队货车开进校园，连忙拦住了其中一辆。

“老师你好，我们是运书的。”

“运书？我没接到运教科书的通知。”

“这是通行文件。”

货车司机递来一份证明，看到上面的所属出版社，叶心远放走了他，然后改变方向，飞往第二图书馆的废墟。

她只是猜测，但不出所料，张杨在那里。

“不去迎接那些大人物吗？”

见到她，张杨问。

“那些书是什么回事？”

“没什么，决裂嘛，所以准备再烧一次。”

“你是把我当成傻子吗？”叶心远怒道，“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把那些书烧掉！”

“你不会这么做，要这么做，你就不会来找我了。”张杨看穿了她的虚张声势，“做准备吧，还缺点观众。”

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张杨非但不打算放弃，还准备在王道派面前做最大逆不道的事。

就像邪道派的无数前辈。

就像叶心远的父母。

义无反顾，让人充满信心，但是——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擅自出现，擅自给人希望啊！”

叶心远手指攥得发白，用尽全身力气怒吼。

但是，邪道是不存在希望的。

以前没有，以后也没有，这便是现实！

张杨静静地等叶心远喊完，才道：

“我不是擅自出现的，而是你呼唤我过来的，不是吗？”

叶心远瞪大了双眼。

“你在……说什么？”

她的嘴唇在颤抖。

“我一到来就被你派人袭击，进校又被堵……至于图书馆，我估计你已经从师兄那里猜到了我会过去找你，对吗？”

“不，不是的……”叶心远连连摇头，眼神摇摆不定，“那是我想让你……”

“结合实际情况，我去实验中学就读，与邪道决裂，的确是你期望的‘最合适’的做法，但是——”

叶心远发现自己不能动了，这一刻，她整个人都变成了冰雕。

“最合适，不代表是最好，现实再残酷，也不代表人不能做梦。”

父亲的身影，重叠在了眼前的少年身上。

再一次，她站在了现实和梦想的交界处。

“为什么？”

为什么她再一次动摇了，为什么她再一次产生了非分之想？

是的，张杨说的没错，一切的一切，她都在遵循着最合适的方向去做，但同时她也在不断期待，期待张杨超出那最合适的做法，创造只有在梦中才会出现的奇迹。

可是，她明明知道这样做会让张杨变得和自己父母一样，为什么还要去期待，为什么还要去做梦？

“不为什么，每一个人都有做梦的权利，每个人都在渴望着实现自己的梦想。”

张杨闭上眼睛，回想起了过去——

在同事兴高采烈地讨论假期去哪里旅游，去哪里玩的时候，只有他想的是宅在家看多少动漫，玩几个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