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远嗯了一声:“行,那你就先看着安排!”
“好!”梁知应的爽快,却又很快的露出为难之色:“就是有一个事,咱们是不是得提前说好?”
“啥事儿?”靳远不解的看着人。
梁知适时的露出来几分难为情。
他舔了下唇,让人看着就好像是,不好张嘴把这话说出来一样。
靳远便道:“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我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没有那么多的说头儿讲究!”
“那我可就直说了!”
梁知假作很是不好意思的张口:“你看这要是租人家房子,肯定得给人家房租,我这儿……姆们农村人儿,也没有说在农村儿本村里头租房子的,哪有那个闲钱呢不是?”
他说完,颇为腼腆羞涩的低下头,一脸我很穷,我囊中羞涩的模样。
“就这事儿?”
靳远一开始还以为他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想到就这么个事儿。
原谅他出身优握,要不是为了来这边基层攒资历,方便以后调任回去升职,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所以也实在是不懂什么人间疾苦,完全不觉得租个房子的事儿,能要得了几个钱。
梁知啊了一声:“就这事儿……”他还是很不好意思的腔调,将贫穷完完全全的摆在了脸上。
“那需要多少钱?”靳远想了下,干脆从兜里掏出来不知道几张大团结来:“这些你先用着,等我回去批个申请,倒是走报销!”
他瞅着梁知一脸的穷样儿,干脆又道:“要是不够的话,你就再跟我说,要是还有剩下的,你就自己留着用,就当是我们住在你家里,付的租金钱了!”
梁知瞅着人完全就是不把这些钱当钱的样子,微微咋舌。
铁饭碗原来这么赚钱吃香的吗?
从前一直都听说这一行赚的多……他还以为是夸张了。
没想到还真就是随随便便掏出一叠钱,完全不心疼的样子。
果然有钱人到什么时候都有钱,随随便便扔点钱出来,可能都不在乎能不能听到个响儿。
他捏着手里有些染上了烟草味儿的大团结,一时间有些说不上究竟该羡慕还是该嫉妒。
也可能是两者都有吧!
他诶了一声,也没觉得有什么理亏的收下钱,安排人先到他家里头喝口水,对外就说是远房的亲戚,来这边做生意,新房子那边还在装修,暂时的没有办法住人,临时找个落脚的地方。
只不过他家呢,一时间也住不下这么多人。
毕竟他家里的炕塌了……
那天来家里头帮忙清理死耗子的,基本上也都看见了。
所以这个借口说起来倒也是合情合理。
他简单的跟靳远对了对说法,然后就去陈德木家里头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其实更想去找陈德林。
陈德木家里毕竟是还住着人呢!
而陈德林那里,也不知道啥时候才会回来,这房子一时半会儿的,恐怕是还有的空着。
心里头这么想着,梁知到了陈德木家里头,也就没有直接说租房子的意思,先是旁敲侧击的打听了一通:“咋样啊?德林哥那边,有啥消息没有啊?我瞅着好像是还没回来呢?”
“没有呢……”陈德木提起这个事儿来,脸上的愁苦都更浓了几分:“说是暂时的抢救过来了,但可能是会有啥、啥后遗症的?”
他唉了一声,满面愁容:“我也不太懂这些,就是那医生大夫跟我说了呀,我也不明白……反正就是挺严重的意思呗,估计后面还得继续住院治疗。”
哪怕现如今在医院里头看病买药,并不需要多少钱,可那也只是针对于这个时代来说的……
无论到了哪一个时代,赚钱不多、只能勉强维持温饱,或者只是能稍稍让自己吃的好一点、住的好一点的人,才是大多瑞。
所以哪怕现如今看病买药的价钱不贵,也不见得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能够承受得起的。
而且听陈德木话里头这个意思,陈德林家这孩子估计还得要花不少的钱,才能够维持住生命。
这对这两个家庭来说,恐怕就是雪上加霜了。
“我也不瞒你说,我最近也是愁的实在没有办法了……家里头甚至一天只敢吃一顿饭,多一点都不敢吃,就怕到时候砸锅卖铁,我都凑不上这个钱。”
陈德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把这些事情,窝在心里头憋闷的久了,村里头也没有什么人来他们家串门,这冷不丁的见到了梁知,就有些憋不住话头,开始跟人叨咕起来了。
他长长的叹着气:“我最近这两天啊,甚至想着怎么把这个房子也卖了……也不拘是多是少了,我也知道我家这块地方没有德胜他们家大,只要能卖上他们家一半的钱,我就满足了。”
梁知正准备说什么呢,屋里头的陈德木媳妇儿,兴许是听见了他们说话,当即就摔了什么东西,扯着嗓门在屋里头大喊:“我看你这一天天净是想那些没有用的!你就是一个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太监!”
陈德木臊红了脸,可能是不好意思的看向梁知。
梁知友善的笑笑,表示理解。
屋里头的陈德木媳妇儿,仍旧还在那里骂骂咧咧,说了挺多不太好听的话。
“……陈德林两口子都还没说什么呢!人家还没上门来找你要钱,你这可倒好,上赶着卖房卖地的,生怕人家不找你要钱赔一样!”
陈德木越发臊得慌,最后还是瞅着在那低头装听见的梁知,心里头可能是怪不好意思的,实在忍无可忍的,朝着屋里头吼了一嗓子:“行了你!说起来还没完没了!人家小梁儿还在呢,你吵吵吧喊的干啥!要不要点脸了还!”
“要脸要脸,你就知道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