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德木感动的稀里哗啦的。
梁知看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棒子就开始打下来了。
“可我万万没想到啊,哥,陈哥,我可是拿你当实在兄弟看的,到头来我良言相劝过,也想着无论如何也要略尽绵薄之力……你就是这样子对我的?”
梁知一脸我很受伤,我没想到你会恩将仇报的样子。
“你带着人来我家撒泼打滚的吵吵巴火的,还、还让你小舅子拎着汽油来我家……咋的?你这是还想跟我同归于尽?”
他扭过头,用手捂了一下眼睛,看起来好像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实在是没有能憋住,不得不擦擦的样子。
“哥,我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吧?我是能帮你的,都帮你了吧。”
“咱总不能升米恩斗米仇吧。”
“弟弟我实在是心寒呐。”
梁知说完,再次扭过头,拿手捂着眼睛,一副我真的不想哭可也真的寒心到憋不住的样子。
得了消息怕出事儿带人赶过来的村长等人,将这话听了个七七八八,此刻在看还在地上躺着打滚的周霞,还有拎着汽油的周胜两兄弟,不免就多了几分厌恶。
连带着看陈德木也不顺眼了。
梁知透过指头缝里头瞄到有人来,夸张的嘎嘎几声,像是硬憋着哭,反倒差点哭背过气儿的样子。
“我一有点赚钱的主意,可从来没想过关起门来背着人啊!我可是想尽法子能拉拔一下大家就拉拔一下啊!”
“到头来落得个让人上门索命的下场,心寒呐!”
梁知没说这几句话之前,村长对陈德木这一家子的厌恶可能只有三分。
听了梁知这几句话之后,那厌恶立马涨到了十二分!
就连他身后跟着一起来的人,也都是差不多的义愤填膺脸。
毕竟他们可都还养着要卖给梁知鹅毛的大鹅呢!
这要是因为陈德木,害得他们的鹅卖不出去了,那岂不是亏大发了?
大家可都等着这卖鹅毛的钱改善生活呢!
能不能过个好年,可就指望这个呢。
“你们这又是闹什么?”
村长先站出来,难得威严的说了一句。
其他人自然也就开始跟着纷纷指责,大多都是说些夸梁知仁义,斥责陈德木不该上门伤害无辜之人的话。
陈德木有心想要解释。
被村长瞪了一眼,没吭出声来。
“你们要是再这样胡闹的话,我可就报警了!让警察治你们个寻衅滋事罪!”
村长说完了陈德木,又看向周霞,少有的疾言厉色:“德木家的,这日子你到底是还能不能安生的好好过?你要是不能好好过日子,趁早收拾收拾东西,回自个娘家去!”
他怒斥:“我们东池头可容不下像你这么一颗作天作地的老鼠屎!”
害群之马!
此时陈德木这一家子在村里一众人的眼中,那就是要破坏他们卖鹅毛赚钱的害群之马。
人人都是怒目而视之!
“还有你们两个!”
村长数落完陈德木跟周霞两口子,又扭过头看向周胜周赢哥俩。
“没完没了是不是?同一个把戏,我不拆穿你们,你们还真当我们东池头的人是好欺负、好湖弄的是吧?”
他说着,就指挥村里头的几个壮实小伙子,把周胜周赢手里头拎着的油桶给夺了下来。
“还真拿自个儿当回事儿了是吧?”
村长不悦的斥责:“拿个油桶装井水,你搁这儿湖弄谁吓唬谁呢?你还真以为先前我不拆穿你,是怕了你了?我那是看你年纪轻轻的,是个小辈儿,不乐意跟你计较,也不愿意让你丢份儿。”
“可你是不是有些忒不识好歹了?”
“一次又一次的,真当我们东池头没人了是吧?真当我们东池头的人都是傻子好湖弄是吧?”
村长大手一挥,让几个青壮年小伙子把周胜周赢俩人给按下送回去:“也别送回他们家,就找他们村长,问问他们村长到底会不会管理村子,会不会约束村里人!”
周胜手里头拎着的不是真汽油,梁知此前就有察觉,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在这儿废话。
随着周胜周赢俩人被推出了院子,周霞也不哭嚎了,小媳妇儿似的躲在了陈德木身后。
陈德木此刻也是抬不起头,被村长等人好一通数落,连一开始过来梁知家是为了啥都给忘了。
更别说去记挂落实梁知刚刚说的……不跟他要租金的事儿了。
甚至村长还直接发了话:“有多大的能力,办多大的事儿,该给人家多少钱就给人家多少钱,别想着靠死气白赖的那点儿厚脸皮,就把这事儿给遮掩过去!”
“就算你一时厚脸皮的把钱赖过去,你的良心上能过得去吗?这钱你拿着能花的安生吗?以后,那不得叫人都戳你嵴梁骨?”
村长的一番话,说的陈德木晕头转向无地自容,晕晕乎乎连番道歉,随后在一众人的数落下,逃荒一样的离开了……
等回了家,夫妻俩愁眉苦脸相顾无言好一阵子,才恍恍忽忽的想起来,去梁知家到底是干啥!
借钱!
陈德木答应了要替小舅子把钱还上,不然他怕小舅子把他家房子烧了,然后跟他同归于尽。
他当时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来那么多钱,究竟要上哪里才能够弄到。
最后他跟媳妇儿周霞一合计,决定跟梁知“借”一点,先把眼前的难关度过去…
可当时在家里头说的好好的,就算到了梁知跟前,给人跪下磕头求也得把钱求到手。
结果……
“你在人家小梁家里头抽的是什么羊癫疯?去之前到底怎么说的,啊?是不是说好了磕头求人家也得把钱求来?”
陈德木怒斥起周霞,觉得就是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坏了他的活路:“你可倒好,上去就把人给得罪了!周胜周赢跟你说什么了,你就连脑子都不要了?”
这会儿他说起周家两兄弟,已经没有什么畏惧了。
村长说了,那汽油桶里头,装的都是水……
就是纯吓唬人的。
呸!
膈应人的玩意儿!
陈德木想到那两兄弟先前凶神恶煞的样子,心里头不免恶狠狠的骂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