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谢惊愕道:“这也太过分了吧?”
狐狸道:“过分吗?我倒觉得是那小子自招的。本来我也不怎么喜欢他,遭他欺负的女孩子多了去了,折在这位女侠手里,也不算冤枉他的。”
小谢又问:“那姑娘为什么没看上你朋友,却悄悄和那穷书生好呢?”
狐狸道:“说起这个才叫奇事。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金陵女子,本是官宦人家的女儿,她父亲被同僚诬告,全家都被杀了,只有她,在官兵来之前背着她母亲逃了出来。不过她母亲年迈多病,常年卧病在床,她又怕仇家认出,故此尽日只躲在屋中,侍奉母亲。
“那穷书生与她们母女毗邻而住,他母亲虽不知这女子的来历,却十分同情这对孤儿寡母,平时常周济她们柴米。又因这书生家贫,娶不起媳妇,家中又是三代单传,这姑娘为了报答他们,才肯委身于他,想为他家延续香火。又怕彼此有牵连,所以才拒绝了书生的求婚,只与他暗中往来。
“后来她母亲病死了,她也为书生生下了一个男婴,之后便闭门出门,再也不与那书生往来。又过了一段时间,书生才见那女子深夜来访,告知其内情,原来她迟迟不报仇,只是因为要侍奉老母,母亲死后,又报还了书生一家的恩情,了无牵挂,这几日一直在打听仇家的下落,摸清仇家的门路,终于手刃仇人。再看她手里,果然提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那正是仇家的头颅。她又嘱托书生好好照顾孩子,将来必能光耀门楣,说完这些话,就消失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小谢听了这个故事,不由感慨道:“恩怨分明,敢作敢为,确实是位侠女。”
两人正说着话,小谢却冷眼瞥见角落里的一张小桌子上有一个怪人,侧对着他们而坐,吃饭的时候,头上戴着的斗笠也不摘下。
小谢见状,悄向狐狸道:“你觉不觉得,那个人有点怪怪的。”
狐狸瞅了一眼,道:“没觉得。我看是你少见多怪。”
小谢正想再看,那人却付了银子,起身走了。小谢往窗外一看,正好看见那个怪人走大门口走出去。他走到窗下,突然停住,抬起头望了小谢一眼。小谢一惊,赶忙把头缩了回来。回想起来,那人着实有些奇怪,方才他抬头往上看的时候,分明看到他脸上戴着面具。
小谢暗想:大白天的,又不下雨,这人又戴斗笠,又戴面具的,鬼鬼祟祟,一副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的样子,不知道藏着什么秘密。
待她再探出头去看时,那个怪人却已经消失不见了。狐狸见她探头探脑的,便问道:“你看什么呢?”
小谢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又问狐狸:“我们接下来往哪儿走呢?”
狐狸道:“来都来了,总要看看金陵的风光再走吧。你从前是个土鳖,但也不能一辈子安心做个土鳖吧,连那草履虫都知道要看看天下第一繁华胜地,你就不想留下来见见世面?一会儿我们先去玄武湖、夫子庙一带逛逛,晚上再去秦淮河泛舟。”他悄悄将头侧过来,低声笑道:“那里可有不少风流韵事。”
小谢道:“你还挺会玩的。”
狐狸咬了一口鸡汁汤包,道:“那可不,我从不亏待自己。”
两人在金陵城中游玩了半日,到了晚间,狐狸果然在秦淮河畔租了一条小画舫,又请了两位声色俱佳的艺人,在船上表演评弹。先弹唱了一曲《杜十娘》,又弹唱了一曲《白蛇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