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橘家出来,小谢想起老板娘说的,曲有容家和小橘家挨得很近,又说关富山家就在曲有容家隔壁。她往周围各家看了看,果见小路尽头的一个院子被封条封住,旁边一家和这家只隔了一道围墙,也有封条封着。
小谢悄问狐狸道:“你看小橘,刚刚是不是就从这儿过去的?”
狐狸道:“看她大白天跟做贼似的,八成是。”
小谢便趁四下无人,从围墙跳进院子,环顾四周,见曲、关两家隔着的围墙上有一道细缝,透过缝隙,隐约能看到另一家院子里的情形。左边那一户较为破败,窗棂都被蚂蚁蛀朽了,隔着窗往里看,隐约能看到一些书架,书架上三三两两摆了几本书。右边那一户看起来就阔绰不少,房梁像是新装潢过,墙砖也是新的。
小谢暗想,左边那家,应该就是曲有容家,右边的,看来就是关富山家了。她在关富山家的窗台上摸了摸,心下有些奇怪:怎么别的地方都有积灰,偏这里这么干净呢?
正在思索之际,忽见一个黑影从墙角边飞快地闪过,小谢立刻追将出去,那黑影却钻入树丛中,不见了。俯瞰地上,散落着一些黑褐色的扇形鳞片。
小谢捡起一片,问狐狸道:“你看清那是什么了吗?”
狐狸道:“太快了,像是什么小野兽吧。”
小谢在树丛中寻觅一会儿,并无所获,又回曲、关两家搜寻了一会儿,许是官府已经带人搜过几遍的缘故,也并没有留下什么可疑的线索。她犹豫了一会儿,决定暂且作罢,先往半山腰处来找邢老头。
敲了一会儿门,没人应。小谢看门上有几道裂缝,便扒着裂缝往里看。冷不防从缝隙里露出一只眼睛来,吓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妖怪!”小谢一边倒退,一边失声喊道。
门开了一道细缝,一个干巴瘦的小老头子站在门后,弓着腰,一对死鱼眼紧紧盯着她,“找谁?”
小谢定了定神,站上前笑道:“老爷爷,我在山里迷路了,能向您讨口水喝吗?”
“不行!”老头竟毫不客气地拒绝了,说着就要关门。
小谢急忙把门阻住,可怜兮兮地央求道:“老爷爷,我真的好饿,好渴,问了好几家,都没有人在,求求您,就给我一口水喝吧,求求您了。”
那老头犹豫了一会儿,往她身后反复确认了没有别人,这才道:“站在这儿别动,我给你拿水去。”转身时又强调了一遍“别动”。
小谢怎么会听他的,趁老头进去,也跟着悄悄溜进了堂屋。才进屋子,便有一股腐臭气扑面而来,熏得她连忙掩住口鼻,环顾四周,见屋子里拉着一条麻绳,麻绳上挂满了生肉,一堆苍蝇围绕着腐肉乱窜。麻绳下边放着一张掉了漆的四方桌,桌上摆着两副碗筷,一碗腌黄瓜,还有一碗黑糊糊的不知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是腌茄子。
小谢胃里一阵犯呕,不知道怎么有人能在这种地方吃下饭的。
挨着堂屋的是一间厢房,小谢悄悄往里探了探,炕上似乎躺着一个人,背对着她,蜷在被子里,只看得到灰白的头发。
那人一动不动的,小谢心里不由暗想:这莫非就是那个老太婆?酒馆里的人都说,老太婆被这个邢老头给害死了,躺在这儿的,不会是具死尸吧?这老头实在古怪,保不齐杀了人,把尸体放在炕上,好掩人耳目,那些腐肉,说不定就是为了掩盖尸臭。
她这么想着,便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往里走了几步。走到离那炕头只有两三步远的地方,那个灰白的脑袋冷不丁动了一下,伴随着一声低低的呻吟。小谢惊呼一声,忙退了出来。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