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友你怎么啦?”
司空临走上前,捞过老张的手腕摸了摸他的脉搏,老于却已赶步上前,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脸色担忧又迷茫。
“呕……我没事……呕。”
老张扶着一棵参天大树,胃连续不断抽搐着,周遭的绿意在他的脑海中不断扩旋,纷纷扰扰融化晕开,他几乎分不清哪里是头,哪里是脚,自己究竟是好好双脚站着,还是头朝下用脖子顶着身子。
“总不会是我做人有什么问题,看到我就烦恶心吧?”司空临苦笑着,放下了老张的手腕。他的脉搏跳动又快又虚,显然是由于身体难受导致的,却也没什么特殊的异常。
“不是……咳咳,”老张缓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眼,这样让他感觉好了一些,至少找回了一点双脚踏地的感觉,“是我自己的问题。道友对不起让你误会了,你人很好,真的,是我自己的问题!是我到这里来之后,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绿色的东西胃里就不舒服,前面也是,看到一片绿色叶子正好飘到眼前,我就忍不住犯恶心,一下子吐了出来。”
“你刚刚说什么托梦什么的,那是什么意思啊?”蔺幽文困惑着道。
老张胸口一阵起伏,又犯了一个恶心嗝,强咬着牙道:“我这么说了嘛?我、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确实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但是刚刚太恶心了,实在太难受了,刚想说出来,我……我好像就晕得忘了……”
“头晕的时候是这样的,前一秒还想着事,后一秒就难受得想不起来了。我头晕时也这样。”
谢栖露拿出一一个水壶碰了碰他的手,老张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怕我喝下去又吐出来……呵呵,谢谢道友了。”
他踌躇了一会,扶着粗糙树干,又吐出一些泛酸唾沫,强忍着浑身冷颤,闭着眼睛仔细回忆,哑声道:“我想想,我先是看着这些绿叶什么的都在晃,晃着晃着就结成了一个枝蔓编成的的大头颅,还有一个大妖怪……那个大妖怪好像有好几双眼睛,好、好几个头?反正就是一起看着我,眼睛蹬得很大,像是在给我警告的样子。”
司空临好奇道:“那还真是吓人呀。”
老张又咳了几声,道:”是啊!它很真实啊!不像我想象得出来的,“他压着嗓子,担忧道,”几位道友,你说会不会是我挖金子触犯到了什么,这里有什么厉害的东西在警告我吧,要不然我们还是回去,这病……就算了吧。“
谢栖露担心着道:“师姐,张道友的病一定要回来找病因吗。我看他撑不下去的样子,不然还是让他回到船上,我们进去帮他找找原因吧。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再叫他过来。”
蔺幽文道:“好像确实本来就没说他一定要本人到,只是要他给我们指路。现在这块金旷已经被发现了,确实不需要他在这里硬撑。”
司空临笑了笑道:“确实是这样。但是张道友看到的这个幻象不能不管啊。谢师姐,你知道胡家那些人挖金子发现的问题是什么吗?说不定中间有关系。”
谢栖露皱眉道:“他们没和我们具体说,只让我们到了自己看。所以门里不是特别高兴,只派了我和俞师兄两个人来。”
老于傻愣着道:“会不会是挖到什么妖怪了,或者是挖到残留在世间妖气,然后人、人全死了?感觉很像会发生这种事的样子。”
司空临叹了一声气道:“我也觉得啊。是不是挖到一半,那些人全都像张道友一样产生了幻觉,突然放下了手中铲子,傻了一样张大嘴巴只知道看向前方。等到了晚上交班的人再过去的时候,发现矿洞中已没有了人影,只剩下一些失去眼睛浑身变得苍白的妖怪。”
老于打了个寒颤,小声道:“司空道友怎么说得跟真的看见了一样……”
司空临又叹气道:“矿洞中发生的诡谲故事,好像都是这样的。”
谢栖露安抚道:“没这么吓人的啦,你看旁边那些世家子弟都挺欢快的样子,要是真发生这么恐怖的事,他们应该不至于还是这种样子吧?”
蔺幽文眼波流转,道:“也许是因为他们用不着下矿,所以才心里一点也不慌。”
“你们在说什么呢?”
一声怒斥忽地从林中小径远方响来,一个青年男子怒气冲冲地踏着脚步,飞速走了过来。他愤怒地用力瞪了一眼司空临和蔺幽文,开口大声埋怨道:
“洛山来的吗?怎么走得那么慢?我等了你们一刻钟了!”
谢栖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是。我们这里有人身体不适,所以慢了一些,抱歉。”
那人又瞪了谢栖露一样,不耐烦地转身就走:
“行了行了,别客套了。快走吧。”
几人互相对望了一眼,老于挠了挠头,低声道:“要不几位小道友你们先过去?我带着老张在前面岸边休息一下,要是缓过来了就追你们,要是不行就在那里等你们?”
蔺幽文点点头,难得安抚地对他们两个笑了笑,道:“好,但是要是张道友又看到什么新幻象的话,你要赶紧过来和我们说。”
老于拼命点点头道:“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