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府邸似乎除了白长老,就再没住着其他人。
蔺幽文直接将白长老双手折到背后,一只手拧着他的手腕,一只手拿着那个小鼎,就这样赶着他,光明正大闯进了客堂!
“咚”
她猛地踢开客堂大门,把白长老随随便便往地上一扔,招呼着众人一起进门,自己找着把座椅坐了下来。
“宋道友,你是白长老的上级吗?你坐主位吧。”
蔺幽文指了指正中间的那把椅子,无所谓地道。
宋厌秽从事发到现在,一直呆呆沉默着,没有说上一句话,此刻也只是默默摇了摇头,坐到了蔺幽文边上。
她似是十分茫然,计划全盘被打乱,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好,低声道:“蔺道友,白长老似乎把他知道得都说了。”
司空临笑了笑道:“长老好像说得是真的。”
“不是好像……就是真的……”
白长老面无血色,满脸痛苦的表情,人还瘫躺在地上,听到司空临讲话却偏偏还要回答上那么两句。
蔺幽文冷冷道:“你吐完了?”
白长老缩了缩身子,声音沙哑道:“吐完了……”
司空临冲着他展颜一笑道:“长老,你现在还觉得纪徵是个好人吗?送给你的这个人肉小鼎你用着可好。”
白长老面目狰拧,佝偻着肚子,肠子仿佛也绕成了结,断断续续道:“……他……他说不定也是受人所骗吧……我们都太好心了,才会这样……”
蔺幽文撇撇嘴道:“太好心啦。我前面其实一直想问,你这种悲天悯人到自我陶醉的样子,是纪徵影响到你的,还是你本来就是这样,他只不过是投你所好?”
白长老虚弱地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当然就是这样的我啊,我一直在做自己,不会受人影响,也不会想要改变其他人。”
说着,他又因为受到小鼎影响,“哇”地一大口吐了出来。
蔺幽文撇撇嘴道:“吐好了就说说,你要这小鼎究竟做什么,纪徵总不能莫名其妙说‘来我给你个鼎’,然后你就兴冲冲摆在身边吧。”
白长老瞳孔涣散,有气无力道:“是……是给我治……天青焰的……”
说完,他就再也没有力气,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躺在地上哼哼唧唧耍起了无赖。
他是天极门的人,蔺幽文也不好越俎代庖替宋厌秽对他施行拷问。
她嫌弃地皱了皱脸,忽然举起手,借着窗扉投进来的阳光,细细观察起那个小鼎。
宋厌秽抿着嘴道:“有什么新发现吗?”
蔺幽文眼波流转,并不回答这个问题,冲着宋厌秽招招手:“宋道友,我们到内堂去谈谈。”
内厅并不大,过了一扇精致的雕花内门,便又是一个安静的配室。
蔺幽文直接开门见山道:“前面也说过,这个小鼎和我在眠烛发现的简直一模一样。”
宋厌秽皱着眉道:“意思是,这种邪法已经传开了吗?”
蔺幽文摇摇头道:“不知道。其实阵法类似是可能的,毕竟原理一样效果相通,基本只是细节上有些差别。只不过这个小鼎上有些细节都十分相似——”
她指了指鼎身上细如发丝的裂痕,接着道:“眠烛的鼎也是这样,都是碎过再重新拼补起来的。”
“难道说纪徵也是加入好罗宗了吗?”宋厌秽目光沉沉地盯着小鼎上的裂缝,紧紧抿着嘴。
蔺幽文道:“我怎么知道呢。也可能是他偷来的吧。”
宋厌秽楞了一下,道:“确实……”
蔺幽文道:“白长老刚刚说的那些话,什么用这小鼎来治天青焰,宋道友你知道指的是什么意思吗?”
宋厌秽低声道:“有些眉目了,但还不是很确定。”
蔺幽文想了想,忽然展颜一笑道:“那你现在也来用一下吧,不就全明白了吗。”
…………
午时,毒辣的日光倾倒而下,透过窗格照射到蔺幽文漆黑的眼中。
白长老已被五花大绑,捆在了偏房里由俞有鸣和司空临看管,客堂里的桌椅案几也都已被清理干净,独独空出一大块地方,专给宋厌秽施法。
蔺幽文眯了眯眼,转过头道:“准备好了吗?”
宋厌秽点点头:“好了。”
谢栖露严肃地道:“宋道友,要是觉得不对,要及时说出来。”
宋厌秽道:“好,我会的。”
她深吸一口气,伸出指节宽大的手指,淡淡的蓝色就仿佛气团混在血管里一般,一点点侵袭上她的指尖,让她手指泛成了青色,仿佛就要流出滴上正下方的小鼎——
只见淡青色的微光稍稍亮起,转瞬便交融入小鼎上刻出的花纹里去,蜿蜒流转,猛地爆出一抹白光!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