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力输进玉佩应该就行……嗯?不能这样,那你要怎么和师姐说话?要我来当‘中介’?”
阳光将蔺幽文和司空临的影子长长拉在地上,再往前就是连成一片的围观群众影子,混淆在房子的阴影下,将地上的血泊完全掩盖过去。
司空临似乎在用心听着什么,时不时点点头给个反馈,这让他看起来有些诡异,就连大娘也开始用怀疑惊惧的目光看着他,往后退了两步。
蔺幽文眼神流动,忽然道:“老前辈不能直接和我说?”
司空临苦笑了一下,点点头道:“好像是的。他说你不能直接碰他住的玉佩,这样他会死。”
他顿了顿,又对着虚空“哦”了一声,道:“师姐,前辈他问你在这里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对,比如说脸忽然感觉很痒,像是柳絮飘到脸上;又或者浑身乏力,像是十天没睡觉没吃饭没喝水,灵力蒸发干了。”
蔺幽文狐疑地道:“这和现在这里情况有什么关系?我没有感觉到不对啊。”
司空临挑起了眉,似乎又在听着什么:“哦,哦。前辈你就想问这点?那行吧,没事不要再特意叫我了。”
他摆了摆手,叹气道:“他说他知道啦。”
“就这样?”
“就这样。”司空临幽幽地道。
蔺幽文笑了笑,拍了拍司空临的肩膀,转身又提起沈珉的两只手,道:“要不我们顺着村子逛一圈,看一看有没有什么‘异状’?”
司空临点头,拎起沈珉剩下的两只脚:“先这样吧。”
他忽然想起沈曲那栈凡人轿子,不由菀尔一笑:“起轿喽!”
他们最先路过清早青年其中一人的家中,他已早早从田里赶了回来,站在家门口大喊道:“仙长,蔺仙长、司空仙长,帮帮忙!”
“怎么啦。”
“墙上流水。”
——“兹啦”
“这就好了?!”
“我们也不知道呀,反正水暂且被师姐劈没了,凑合一下吧。”
第二家只有一个小寡妇,她本准备往司空临靠去,却嫌弃沈珉的脚横在旁边,只能抽抽啼啼捏着蔺幽文的手臂,怎么也不肯松开。
“哎哟,仙长,帮帮忙。”
“你家的墙也不对劲?”
“不是,是我家的猫和狗,突然之间只会绕着一块地方打转了。你们帮我看看吧。”
——“噼啪”
“怎么地面被电一下,小猫小狗就好了呢,真厉害。谢谢仙长!我觉得我这里还有好多……”
“我们先走啦!保重!”
第三家,年迈的夫妻俩带着敌意看着“沈珉轿”路过屋前,他们互相推搡着手臂,低声咒骂着彼此,最后老头还是抵不过老太的大力,被推到了路中间。
“等一下,你们两个。”
“怎么啦,大爷?”
“你们……你们是不是外面来的人?村里的怪象是不是就是你们带来的?”
“你家出问题啦?”
“我在问你问题,不是让你问我问题。”
“在哪里呢?是墙还是地?”
“…………是锅。”
老头突然冲老太用力挥着手,后者不情不愿地撇了撇瘪下的嘴,从厨房里拿出一个锅子来。
一个闪闪发亮,泛着晶莹色彩,反若水晶般剔透的锅子!
蔺幽文稀奇道:“两位真是雅兴啊,烧菜竟然还用这么珍贵的锅子。”
老太整张脸不高兴地垮下,粗声粗气道:“我们只用普通的锅烧饭。”
老头的脸沉得更加历害,冷声道:“我早上起来去灶台时,发现这锅子变成这样的。”
阳光透过凹凸不平的锅子表面,在地上撒下五彩的光。这锅子似乎就连铁锈也连同一起变成了水晶,看上去就像是特意雕出来的工艺品。
司空临好奇地道:“那大概是什么时候?”
老太冰冷地道:“你觉得是什么时候?我们这些干农活的人,要在什么时候开火烧饭?”
蔺幽文眼波流转,一直盯着锅子,道:“这锅要不就先这样?我看还变贵了,要不就别电了吧?”
老头尖叫道:“你在说什么?这锅突然变成这样,你敢用?你敢保证它不会对人造成什么影响?”
老太补充道:“我们可是很注意养生的。”
老头随手从老太手里拿过锅子,一把扔向蔺幽文:“拿去,拿去,这么吓人的东西,我们不要了!”
“哐当!”
蔺幽文和司空临默契地同时向左一跳,“沈珉轿”平稳不动,锅子却“哐啷啷”砸在地上,陀螺一般不断旋动,在地上不断透下炫彩光带。
老头和老太似乎突然间又和好了,他们携起手,共同朝着蔺幽文和司空临摆出一个鄙夷表情,转身回到了自己屋内。
蔺幽文满头雾水:“我们哪里得罪这两个人了。”
司空临摇着头道:“说不定是觉得我们打破了他们的平静?”
蔺幽文更加稀奇道:“那他们干嘛不嫌李金丹不管事。”
…………
“沈珉轿”总算落下,随随便便地被安放在路边,他抬头看着天上柔软棉白的云朵,不时发出傻傻的笑声。
蔺幽文用手指敲了敲锅子,经过剧烈的撞击,它并没有碎裂开来,看起来要比原先铁形态时要坚固得多。
司空临也在仔细观察着锅子,甚至研究起了锅身反射出的光,他眼珠忽然转了转,道:“师姐。”
蔺幽文精神恹恹道:“怎么?有发现?还是老前辈又出来了。”
司空临叹气道:“当然是惹祸精老前辈出来啦。他要我和你说,这里的情况其实我们很熟。”
蔺幽文“哦”了一声,不咸不淡道:“确实很熟。”
司空临随意甩着绑着玉佩的绳子,五彩的光仿佛也照进了他的眼里,却让他看起来有些冷:“好好。前辈你要这样说的话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