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睫低垂的男人还没回答,盛翘就哼哼唧唧:“结婚呀。”
她戳着他的手背:“你都没准备的吗?”
男人眼睫轻颤:“翘翘愿意吗?”
盛翘耳朵红了:“我都答应求婚了,你说呢?”
席寒时低眸:“那就结婚。”
盛翘不满地嘀咕几声:“说得好像是我逼你一样。”
“不是翘翘逼我,”男人声音哑了,“是我舍不得催翘翘。”
盛翘把头靠在他肩上,声音软软的:“可是我已经答应你了呀。”
席寒时没有回答,而是像之前一样亲吻她的手指。
暮色四合间,她好像看见那双被浅灰色雾气笼罩的眼睛里映着她的身影,大雪纷飞间他拂去她发顶融融细雪,敲了敲她的额头:“笨蛋。”
她垫着脚小声嘀咕:“你还没回答我呢。”
明明那人什么都没说,她却好像已经胜券在握一样,捧着他的脸:“快说,喜不喜欢我?”
他眉眼微低,声音也像融在纷飞的大雪里:“喜欢,但是.......”
“没有但是,”她熟练地撒娇,“答应嘛。”
席寒时低笑一声:“这么着急?”
然后低低地吻她的侧脸,哑声:“不该你先说的。”
她嘀咕着:“谁让你开窍这么晚。”
席寒时抱着她。
他就站在她面前,为她挡着风,挡着雪,然后说:“不晚。”
“很早就喜欢翘翘了。”
很早很早就喜欢。
........
回国的航班只有几个小时,上飞机前盛翘握着手机:“等我落地了就给你打电话。”
“嗯。”
盛翘却没能在下飞机第一时间就和纸片人老公报平安。
因为她看到了周珩。
**
A国的地理位置不好,常年有极端天气肆虐,他们到的时候,就已经起了风雪。
盛翘坐在车里看着茫茫的雪花落下来,看到街边挂着的红灯笼,突然想起那个灯笼摊。
他们所在的大学华人并不多,也没有为华裔设置的庆祝活动,所以每逢传统节日,他们都会到唐人街去过节,张灯结彩的,到处都是提着灯笼穿着红色互相恭贺新年的华人。
他们穿行在期间,她一眼就看中了摊主挂着的大红灯笼,兴致勃勃地要玩猜灯谜。
但是她猜得太慢了,每次都被其他人抢先,她只好扯席寒时,让他来。
拿到大红灯笼之后她犹豫了好久都不知道许什么愿望,最后干脆问席寒时,他想写什么。
他被她央得无奈,提笔,写下那句“希望某个笨蛋能少喝一点姜汤”之后,还被周围的人笑了很久。
回去的路上她问他,十年后字迹不会褪色吧?
席寒时那时候回答的是:“褪色了就再描一遍。”
他好像看出她在想什么,柔声道:“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失灵的。”
在褚越和楚忻眼里,席寒时给予她的是独一无二的纵容和偏袒。
对于盛翘而言,那些耐心和温柔,才是她相信那些字迹就算过了十年,也不会有丁点儿褪色的原因;也是她在皑皑白雪里踏着风雨找到他,也不会被一句随意的话敷衍,忽略在一旁的底气。
她仗着那份底气,肆意挥霍,从没想过席寒时会拒绝她。
直到他把钥匙放在桌上,淡淡道:“你走吧。”
她才明白。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她从席寒时那里也要不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