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程并不远,晚上道路上灯火通明。
大约是冷风吹得褚越清醒了些,按着眉心的人把手放下了,冷沉锐利的眉眼像是浸着霜。
盛翘的电话来得很快,告诉了他地址,又说已经把宋竺扶上楼了。
褚越闭了眼,半晌才语气冷冽道:“我过去一趟。”
盛翘“哦”了一声,看了眼床上躺着的人:“那你带点水果糖来?宋竺一直在念叨。”
可是盛翘这里没有。
褚越一言不发地挂了电话。
助理在心里嘀咕:这深更半夜的,去哪买水果糖?
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正准备问问副驾驶座上的人要不要改道,看到他的表情,又默默地把话咽了下去。
褚越到的很快,盛翘已经给宋竺盖好被子,看到他来,问了他一句:“水果糖呢?”
褚越没回答。
盛翘只好拿了手机,出去了一趟。
刚到楼道口,纸片人老公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翘翘?”
她看了眼四周,确定没人之后,才戳了戳手机,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有些模糊:“老公。”
纸片人老公已经出现在了她面前,手指微蜷着,触着她的脸颊,检查她体温,才低头:“这么晚了,怎么出来了?”
盛翘像抱树袋熊一样抱着他的腰,舒舒服服地蹭了蹭,才抬头道:“给他们制造单独相处的空间呀。”
她像是甩着耳朵的兔子一样嘀嘀咕咕的:“宋竺明明就喜欢褚越,褚越吃饭的时候也一直在看宋竺........”
她说了一半,手指就被男人搓了搓。
纸片人老公声音哑了:“知道关心别人,怎么不知道照顾自己?”
楼道外的风呜呜地刮着,盛翘乖乖地窝在他怀里,像一只躺在大灰狼怀里保暖的小兔子,还要拱着哼唧:“我才没有,我明明把自己照顾得好好的。”
她拍了拍自己身上毛绒绒的外套:“你摸,保暖神器。”
男人搓着她的手指帮她取暖,感觉到寒风的凛冽,低头:“过一会儿风就会停了。”
“我才不要。”
她紧紧地抱着他的腰,夜间的确冷,她多加了件外套,还是感觉冷风直直地往衣服里面钻,但是纸片人老公太舒服了,她一点也不想松开,只能含糊道:“不管风大不大,你都不许松手。”
席寒时眼睫微低,哄着:“不松手。”
冷风绕开,他握着她的手指,声音微哑:“还冷不冷?”
盛翘乖乖地摇了头,听到手机响起来,想把手抽出来去拿手机,男人已经把手机拿出来,放到她耳边。
盛翘乖乖地歪头:
“喂?”
“宋竺好像发烧了,我先送她去医院了。”
“这里有我看着,你还是别来了,医院人多眼杂,你自己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或者楚忻打电话。”
盛翘听到宋竺生病了,就握住了手机:“还是我陪你们一起去吧,我就在楼下。”
宋竺那边闹腾起来,褚越匆忙说了句好,把电话给挂了。
盛翘握着手机,抬头:“那你先回去吧,我去看看宋竺。”
席寒时握着她的手,眼睫微垂:“嗯,注意安全。”
盛翘踮脚亲了他一下,然后站在楼梯上对他挥手,就三步两步上楼了。
席寒时一个人站在楼道里。
纷飞的风卷起零落的落叶,飘进楼道里,带来微微的寒意。
秋天已经来了。
他望了一眼树叶还未完全凋敝,但是霜雪已经有了痕迹的人间。
转眼就是第一场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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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竺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感冒了。
妆还化着,缩在酒店床上,拿着纸巾止不住地打喷嚏。
药已经吃了,但还是一个劲地揉鼻子,看样子是酒还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