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寒时眼睫一颤,没有回答。
盛翘却已经知道了答案,气得掐他:“你......你听我胡说八道干嘛!你等我氪金养你不就行了!”
席寒时抱着她的腰,垂下眼睫看她,嗓音喑哑:“可是翘翘一点也不知道怎么保护自己,还总是生病,我在游戏里,不能靠近翘翘......”
男人喉咙艰涩一瞬,嗓音嘶哑:“不知道......有多心疼。”
他宁愿守在她身边,也不愿意失去她的消息,在屏幕那一端受尽煎熬。
盛翘心底又酸又涩,忍不住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你就那么喜欢她.......”
席寒时眼睫一颤。
盛翘反应过来,别开头。
席寒时也有所预感,她大概是以为他真的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才能这么顺理成章地接受他是席寒时的事实。
可是席寒时忽然很想告诉她,没有其他任何人,也没有什么别的世界。
他在等的人,从来都只有她。
盛翘还在小声哼唧:“你,你分得清我和她吗。”
席寒时眼睫潮湿地低眸,没有回答,而是声音很哑地问她:“翘翘还记不记得在新年夜,在红灯笼上写下的愿望?”
盛翘眼睫一颤,抬头看他,然后就像是受了委屈似的,小声:“我当然记得了。”
她埋在他怀里:“我回国的时候,去找老板要过了,老板说,早就没了........”
盛翘越想越委屈:“他明明说过,会挂一整年的。”
席寒时喉咙微滚,低眸吻她:“翘翘和我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盛翘抬眸看他,他就低眸,细细地吻她的手指,盛翘被亲得害羞埋头:“.......嗯。”
她被戴上了手套,站在窗户边看到了雪花,又看向纸片人老公:“好大的雪。”
席寒时眼睫却颤了一下,低眸看着她。
他记得她说去找他的那一天,也下着大雪。
她那时候,戴了手套,保护好了自己吗?
席寒时越想心脏越疼得厉害,吻了吻她的侧脸,才握着她的手,出门。
在车上的时候,盛翘一直扒着窗户,在看外面的雪。
她回国之后,就一直待在南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大,这么壮阔的雪了,兴致来了,抓着纸片人老公的手指,就想往窗户上写字,想起这是人家的车,又立刻把纸片人老公的手放下来,咳了一声。
男人精致的指节落在她掌心,蜷缩着要扣住她的手指,又被盛翘给抓住了。
到的时候盛翘手套都快被吹掉了,男人撑着伞给她挡着风,握着她的手往里面去。
盛翘发现这是什么地方,才停住,拽着他的衣服:“这是席寒时的家,我们不能进去。”
撞到这个世界的席寒时就糟了。
席寒时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才垂着潮湿的眼睫,伸手,哑声:“翘翘。”
盛翘不明所以地伸手握住,抬头看他,忽然眼睫一颤。
男人如同大提琴一般,略有些低沉的华丽音色,带着哑意,在漫天大雪里,宛若裹挟着温热氤氲的火源一般,烫得盛翘下意识地收了手:“是我。”
我回来了。
盛翘怔怔地看着他。
席寒时眼睫潮湿地伸出手,黑色的伞面罩在她头顶,一如既往--
盛翘却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她认得出来是他。
是席寒时。
那个会侧头等她跟上来的席寒时,那个会坐在她身边,帮她看论文的席寒时,那个会在新年许愿她少喝点姜汤的席寒时,那个站在门口,撑着伞等她的席寒时,那个会为了她和老师针锋相对的席寒时,那个从小时候起,就一直牵着她的手往前走的席寒时。
那个无奈地说,我输给你了的席寒时。
隔了那么多年,突然又活生生地出现在了她面前。
连盛翘自己都不知道,她第一反应,居然是害怕。
她以为只要自己不寻根究底,那三年就不会继续存在。
她以为只要自己没有喜欢过一个温柔又残酷的人,没有和喜欢的人三年都没有联系,没有.......把那份喜欢埋在心底很多年,就可以忘了那年的雪,忘了她坐在飞机里无声的哽咽。
可是她并没有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