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不排除他幡然醒悟之可能,或有可能被他那名被杀的手下给刺激到了。”
段留一呵呵道:“我说老詹哪,你也太把尹凯看得过于脆弱了吧,若他保险柜里的证据表明他已然被‘夜桜’给策反了,他会因手下一条烂命而幡然醒悟?我相信老曾的辨别力在你我之上,你就别纠结于此了。”
眉头紧皱的詹维本犹疑着没出声。
段留一给他来了个语重心长道:“老詹啊,远征军那方屡屡泄密这个事迟早会发酵的,一旦上面意识到这一点,追责肯定会追到一厅来,兹事体大,你可千万别掉以轻心,得动起来了啊。”
詹维本似为其所感道:“多谢段兄……”
孰料段留一挥手一挡道:“谢就不必了,我并非为你而来,而是缅甸之战乃事关整个抗战大局,入缅部队系国军精锐,不能让他们就如此不明不白葬身于异国他乡啊!
其中还有一个私人的原因,我两个堂弟这次均也在远征军之列,我送他们走时只有一个愿望,别冤枉死在那边了,该说不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个儿掂量着办吧,走了。”
段留一下楼敲开梅子轩的门,他兀自一人坐在那看报纸,他问何宽人呢。梅子轩怼他一句,你这不是废话吗?
段留一挨着他坐下说:“我就觉得他来找你颇有些不寻常,你俩该不是避着我搞什么勾当吧?说说,他找你作甚?”
梅子轩逗他道:“我有必要向你汇报吗?”
拿过他的茶杯段留一喝了一口道:“说正经的,你认为何宽是接替老曾的那个人吗?”
梅子轩似想了想道:“他的资历放在那,连跳两级的可能性太小了,得有人服才行,这个场子盖啸仲恐镇不住。”
段留一道:“错矣,难道换个人去了九处,就镇得住九处的场子了?老曾的那个位子不是随随便便某个人能坐的,而我以为何宽能坐上去,是有迹象的。”
“好像煞有其事似的,说来听听。”梅子轩起身给段留一另沏了杯茶。
段留一遂有板有眼跟他说道:“老曾这么一躺,这边的事就不多说了,最要紧的是n京那方他的那个宝贝。据我的消息,初二到初八这几天,何宽突然莫名失踪,大概是去了n京与对方对接。而你也应该知道,这个对接之人是极有可能接老曾的班的对吧?”
思忖有顷的梅子轩摇头道:“那也未见得,许是给对方一颗定心丸。按老曾的行事风格,与对方的电联密码本以及联络方式应该是他个人的专利,旁人休得染指。
这里面就牵扯到这个密码本是否被盖啸仲拿到手的问题。若拿到了,就不必派人专程跑一趟了,若未拿到,便意味着与n京失联了。
这便有了你所称的何宽去了n京的揣测,这和他是否会接替老曾应该没有直接的关系,纯粹是把断了的线重又接上。”
段留一立刻摆手道:“不对,这和你刚才说的老曾独占专利冲突上了。这里面就存在一个不管是何宽或是其他别的什么人如何与n京取得联系的问题。”
梅子轩当即醒悟道:“对呀,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段留一却若有所思道:“你刚才的话倒提醒我想起了一个事。我从江防司令部一个朋友那里了解到,初三和初八那天情报局曾分别调用了他们的一艘江防艇,或就是用在此处。初三用很正常,赶时间,但若初八还用就好像没这个必要了吧?这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之前我怎么也没想到他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