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病救人，每当看到病患从她这儿带着笑容离开后，小医仙也会跟着微笑。

假如有病人在她手中逝世，悲伤之情绝对不会比那抹微笑来的轻。

段易看着小医仙黯然的神色，他感受到小医仙心中的悲伤，不禁叹息一声。

“不对！”段易突然想到了，假如这位妇人突然死亡，那么其他人…

想到这里，段易扭头看向躺在道路上的乌坦城居民，顿时头皮一阵发麻。

段易面色阴沉地走到一个昏迷的男人面前，刚刚段易检查的就是他。

“真的死了。”段易轻轻地将男人…尸体放回地面上。

悲哀的情绪在他心中滋生。

段易站起身来，身上青光闪烁，跳到一栋高楼上。他站在楼顶上，运起目力扫过整个乌坦城。

“呼…”

段易缓缓地闭上眼睛，悲痛之意被拦在眼眸中。

从今天开始，这里再也看不到升起的柱柱炊烟了。

段易跳下楼顶，他走到失神落魄的小医仙身边，想要开口安慰她，可是话到嘴边，他却感觉上下嘴唇如同千斤巨石坠着一般，怎么也张不开嘴。

屠戮一城，段易自己也是帮凶，他想出声安慰小医仙，却发现自己没有那个立场。

哪怕是死亡所迫，做了就是做了，他就是杀人凶手，寻找安慰就是彻彻底底的虚伪。

段易伸手拉住小医仙的手掌，迈步朝着乌坦城的城门方向走去。

小医仙依旧处于一种木讷状态，被段易牵着，像丢了魂一样磕磕绊绊跟在段易身后。

小医仙在未解决厄难毒体之前，毒体爆发也只是影响几间房子的范围，因此而死的人也就不到双手之数。

可是屠城的罪孽突然降临到她身上。明明已经解决厄难毒体这个祸害了，小医仙自己却又亲手葬送了无数生命。小医仙的大脑有些浑浑噩噩的。

究竟要强大到什么层次，才能在屠戮一座城市后，依旧面不改色呢？

不是人的层次。

大多数屠城献祭的人，都是视人命为草芥，认为自己高人一等。殊不知当满城人死去后，他其实已经不是人了。

只有不把自己当人，才能心安理得地杀人。

史柯手指在脸上划过，他表情冷漠地走在街道上，每跨过一具尸体时，他的表情就寒冷一分。

“在玄幻世界谈伦理道德，不是虚伪就是矫情。”史柯的声音无比阴森寒冷。

“但是无论在一个秩序森严的世界，亦或在一个实力为尊的世界，人杀人，就是犯罪。”

史柯将自己脸上那块名为『人』的粉饰给扯了下来，用满城的尸体将其撕成粉碎，暴露出里面的自私、黑暗。

他将自己从人的位置揪了出来，他不会以人的名义自居。

他不配。

“从获得主神碎片开始，我的身份就只剩下一个。”

“不是人子，不是国民，不是…”

“是…主神碎片掌控者。”

史柯感应着段易、小医仙逃跑的方向，御使飞剑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