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泰在陈不怕的背上很快理清了思路,他凭借对沙子龙的了解迅速做出反应,等到进城后随便找个医馆上了药绑住脚,就让陈不怕继续背着他赶往南城客栈。
此时才刚到辰时时,也就是八点多钟,客栈里进进出出人也不少,门外的车马也停的满满当当。
在门口看管牲口车子的小郑子老远就望见了陈不怕背着人走来,快步迎过去发觉时自家老爷的大徒弟,叫道:“怎么大哥儿这样了?脚怎么了?”
“沙老师在家吗?”陈不怕问道。
“在,老爷正吃着早点,我去通报。”小郑子为人机灵,知道好歹,忙转身喊了沙掌柜一声,就钻到后院去了。
沙明远慌忙出来,陈不怕和他说着话三人进了沙子龙的小院。
沙子龙听了小郑子说大徒弟被人伤了脚,推了碗筷就攥着筷子跑了出来。
高泰看到老爷子一脸关心,眼角挤出两点泪,哭道:“师父!马五他欺人太甚啊!”
“什么?”沙子龙闻言一怔,随即皱起眉头,问道,“西城的马五?那是个上不得席面的腌臜东西,你怎么跟他搅在一起了?”
陈不怕放下高泰,两人跪倒,你一言我一语就把马五手下殴打长枪会送水兄弟,暗算刘三,两班约架,枪杀马文明的事情说了清楚。
沙子龙越听眉毛越皱,最后只听咔嚓一声,他手里的筷子竟被攥成碎渣。
“哼!没出息的东西,让人打上门来还死个兄弟,我怎么有你这么废物的徒弟?!”
沙子龙怒骂一声就挑帘进屋,高泰和陈不怕跪着不敢出声,沙明远和小郑子跟了进去。
高泰听着沙明远劝了几句,而后他和小郑子走出来,道:“二叔让你进去。”说完话两人就去了前院。
高泰咬着牙起身,吩咐陈不怕起来等待,自己就一瘸一拐的走进屋内。
挑帘进去,高泰就看见沙老师坐在炭盆前,正拿着火叉撩着木炭,星星点点的火星子冒起,险些烧了他花白的胡须。
“师父!”
“坐下吧。”沙子龙一指旁边的软座,吩咐道。
高泰单脚跳了几步,坐下后就抢过沙子龙手中的火叉去拢火。
等到新炭和火炭混在一起,高泰才放下火叉。
沙子龙挺腰直坐,正色道:“胜子,你所言一切属实?”
高泰满脸羞愧道:“弟子不敢欺瞒,会中十多个兄弟和马五手下都能作证,刘三哥还在家中卧床不起,师父,都怪弟子愚昧无知,只一心想着给大家伙找个活计,让大家有个修身齐家的基础,未来也好护卫一方,报效国家,没想到却是招祸啊!”
沙子龙闻言冷哼一声,骂道:“混账!”
“你有什么错?!”沙子龙攥的木把手咯吱咯吱响,说道:“你的想法是好的,怪只怪这个世道!老夫实在没想到小小的马五也敢招惹你们,他难道以为我沙子龙金盆洗手就能欺负南城镖局的伙计了?还是说他以为抱上了明府大人就真是个人物了?”
高泰起身跪倒,请求道:“我当时不敢杀了马五,就怕给师父您与众兄弟添麻烦,可是马文明是我长枪会的兄弟,也是镖局的伙计,我不能不给他报仇!师父,我……”
沙子龙抚须问道:“你说说你想怎么报仇?”
高泰毫不掩饰的说出真实的想法:“眼下伤了马五,两家已经是不死不休了,可是他跟官府有些瓜葛,明面上又是家大业大的富商,我不能明面上杀他,一不小心就会牵连全体,所以我想过了这个风头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