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小人!”
“混账东西!”
“该死的东洋鬼子!”
……
高泰等武林同盟会人见电光石火间孙禄堂竟被船越义珍偷袭重伤,全都起身怒喝。
李书文更是一掌拍碎了身侧的茶几,起身就要冲上擂台。
板垣一雄却也起身盯着李书文,咧嘴用生硬的汉语道:“你想破坏比武吗?!”
稍远一点观战的清廷王公高官也顿时哗然,呼喝船越义珍小人行径。
列国公使中只有英国公使秉承着绅士精神谴责了两句,其他人则都默不作声,反倒是日本公使伊集院翔洋洋得意,大声说道:“大日本帝国的武术最强,战场中瞬息万变,唯有杀死敌人才是有用之术!”
高泰见孙禄堂呼吸紊乱,脸色惨白,但总归两腿牢牢站定,知道虽然伤的不轻,但眼下还并无生命危险,于是怒视止戈台上手足无措,一脸悔恨的船越义珍,喝骂道:“你这贼人实在可恶!孙师兄为人宽厚,你却以其善可欺,暗算他,无论比武结局如何,我武林同盟会都决不轻饶你!”
船越义珍上前一步,又慌忙停住,脸上急的冒出汗水,显得更加丑陋,他诺诺道:“孙……孙先生!思龟……思龟不是真心要偷袭你……”
正在船越义珍还要解释的时候,千叶重太郎突然起身说道:“船越君!记住你的身份!”
船越义珍突然住口,一脸羞惭的低头道:“哈依!剑圣大人教训的是!”
千叶重太郎看着孙禄堂,冷笑道:“孙先生可还要再战?你受伤不轻,若是认输还能保全一条性命!”
高泰和李书文离得最近,听得清楚,两人都脸色巨变,暗骂千叶重太郎心思毒辣。
李书文出声道:“倭寇尔敢!孙兄莫要置气!”
高泰也知道孙禄堂看着没有受伤,实际内伤不轻,船越义珍看着满身鲜血,但是却只有外伤,两人这个状态如果再打下去,孙禄堂只怕老命难保。
千叶重太郎也是看出了这重关节才故意出言刺激孙禄堂,想要让他耗死在擂台上。
高泰看孙禄堂果然深吸一口气,要迈步上前与船越义珍再战,他急忙跃到止戈台前,喝道:“孙师兄!不可意气用事!咱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孙禄堂刚抬起来的脚步又放下了,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微微一笑,颤声道:“也罢!此战……船越义珍先生技高一筹,孙某认输!”
说着话是孙禄堂拉着长音,别有深意的看了眼船越义珍,而后负手转身,慢慢下台,高泰慌忙上前扶住,这边等候多时的羽翼带着学徒上来与孙禄堂把脉诊断,施针服药。
船越义珍在孙禄堂看了自己一眼后,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凉透了,急忙噗通跪到,道:“思龟对不起孙先生!对不住!”
船越义珍在道歉施礼后才一步一顿的下了台,刚走到自己的位子前,却听到板垣一雄冷哼一声,道:“船越君给清国人下跪,太丢人了!大日本帝国的面子都被你丢尽了!”
船越义珍也不说话,看了眼千叶重太郎,见他连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再看两人深厚的弟子也蔑视的看着自己,船越义珍觉得心口憋得喘不过气,剧痛不已,最后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才好一些。
船越义珍的三个弟子急忙上前去扶师父,船越义珍摆手挣脱,苦笑道:“我本以为做一条好狗能换得人的重视,没想到我就算是做鬼也没有丝毫用处,却还把自己搞的不人不鬼……哎……”
长叹一声,船越义珍慢慢坐回位子,也不去看任何人,只是慢慢呼吸,更是连随行的日本医生上前看伤也摆手推却。
板垣一雄见船越义珍这副做派,冷哼一声,低声说道:“可恶的支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