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高泰说的有趣,站在一旁的众妓女之中,突然有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妓女“咯咯”笑出了声。
一名私盐贩子抢上一步,拍拍两记耳光,打得那妓女眼泪鼻涕齐流,骂道:“贱皮子的臭婊子,有什么好笑?”那妓女顿时捂着红肿的脸吓得不敢再说。
蓦地里大堂旁钻出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大声骂道:“你敢打我妈!你这死乌龟,烂王八。你出门便给天打雷劈,你手背上掌上马上便生烂疔疮,烂穿你手,烂穿舌头,脓血吞下肚去,烂断你肚肠。”
那盐枭大怒,伸手去抓那孩子,那孩子一闪,就躲到了一名盐商身后,那盐枭左手将那盐商一推,将他推得摔了一交,右手一拳,往那孩子背心重重捶了下去。
那中年妓女大惊,叫道:“大爷饶命!”那孩子甚是滑溜,一矮身,便从那盐枭胯下钻了过去,那孩子却已逃了开去。
那盐枭气无可泄,砰的一拳,打在那中年妓女脸上。那妓女立时晕了过去。那孩子扑到她身上,叫道:“妈,妈!”那盐枭抓住孩子后领,将他提了起来,正要伸拳打去,那老者喝到:“别胡吵!放下小娃子。”那盐枭放下孩子,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将他踢得几个斤斗翻将出去,砰的一声,撞在墙上。
那老者向那盐枭横了一眼,对着房门说道:“我们是青帮兄弟,只因天地会一位姓贾的朋友公然辱骂青帮,又说在鸣玉坊中等候我们来评理,因此前来找人,阁下既然不是天地会的,又跟敝帮井水不犯河水,如何便出口伤人?请阁下留下姓名,帮主他们查问起来,也好有个交代。”
高泰却不理会老人,只是瞪着两眼,异彩连连的看着那名两眼灵动至极的男孩,只见他瞪着眼睛,咬牙切齿的在墙角咒骂着打他的那名盐枭。
这就是韦小宝?果然看着灵气逼人,非比寻常啊!
高泰知道这十一二岁的孩子就是韦小宝,怎么看他就觉得非同一般,所以就忘了搭理盐枭。
老人见高泰太过无礼十分生气,但是他自问自己不是此人的对手,又冷声追问一句,道:“请阁下留下万儿吧!我青帮也好专程讨教!”
高泰对着墙角疑似韦小宝的男孩招招手道:“那孩子,你过来。”
那男孩咬着牙从墙角爬起来,瞪了一眼打他的盐枭,走到门前,看着高泰,脸色毫不畏惧的说道:“大胡子你叫我干什么?”
高泰还未说话,那盐枭正赶到还有些刺疼,见小男孩还跟瞪自己,就恶从胆边生,过去猛踢一脚就要踢到男孩的后脑勺。
盐枭这一脚携恨踢出,用力极沉,若是踢中了,那孩子不死也得痴傻半死。
老人眉头一皱,有心制止却只是嘴唇蠕动一下就停下了。
那中年妓女刚刚苏醒,睁眼见到儿子危险,在盐枭动腿的时候就急忙大呼:“爷……手下留情……”
高泰也大喝道:“这孩子爷保下了!”
那男孩倒是机灵,察觉脑后生风就急忙一个翻滚钻进了东厢房,那盐枭还要迈步闯进来继续殴打那男孩,突然一道黑影飞出,那男子面门顿时被那黑影砸中,而后仰倒飞出大门。
老人急忙伸手托住盐枭,才见到他脸上的黑色物体是个散发着脚臭味的破布鞋,沾满了污泥。
盐枭扒掉脸上的布鞋,擦擦鼻血,忍住发昏转圈的感觉,骂道:“谁他妈砸的!”
老人急忙将盐枭推到身后,低声训斥道:“退下歇歇!”
说完话老人才郑重的看向高泰,以及他床下只余一只的黑布鞋。
便在此时,门外悄悄闪进三个人来,也都是盐贩子的打扮。一个手拿链子枪的瘦子低声问道:“点子是什么来头?”那老者摇头道:“他不肯说,打了咱们不少人,无端生事,说不定那姓贾的便躲在他房里。”
那瘦子一摆链子枪,头一撇,那老者从腰间取出两柄尺来长的短剑。忽然之间,四人一齐冲进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