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水月也伸出玉葱一般的手指,蘸水书写:听完五虎可知。
意思是,只要听完说书人说出这五虎,大概就能清楚他是在谈八卦还是在说实情了。
说书人也不着急,而是等下面的观众讨论了一番之后,才慢慢说起来,期间,他喝了一口茶水,悠哉悠哉,对全局掌握自如,这份说书的实力,当真不是吹的。
“还有哪四虎呢?说出来听听啊!”有观众耐不住性子,问了起来。
“这第二虎,则是一个久远的传说,你们可知道照云道人?”
底下许多江湖人当然听过,这样的江湖传奇,在潞州简直可以立碑纪念了。
“怎么?照云道人不是早死在了神谷门了吗?怎么,他还有儿孙吗?”有人问道。
说书人冷笑一声,说道:“照云道人的儿孙,就算是有,当真能够继承照云道人的天资颖悟吗?嘿嘿,这第二虎,不是别人,正是照云道人!”
“什么?”“你在吹牛吧?”“是啊,死人复生吗?”底下的气氛一下子点爆,纷纷质疑起来。
风骁骑心中暗惊:这个说书人竟然知道这么多江湖事情,他是从何而知的呢?待会一定要找机会和说书人当面聊一聊,摸摸他的底细。
镜水月和风骁骑一样的想法,两人屏气凝神,对那些聒噪的看客们,渐渐有些不耐烦。
只听说书人忽然打断众人的疑问,反问道:“谁说……照云道人……死了?他要是没死呢?”
一个大汉站起身来,怒道:“他要是没死,我呸,老子就喝自己的尿。”
说书人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好啊,那就等着喝你自己的尿吧,我看啊,你这尿,一个酒壶都装不下。”
众人一阵大笑。
说书人继续说道:“这照云道人,当年纵横江湖,干了许多我们知道和不知道的大事,可以说,那几年,整个江湖,最厉害的人就是他,没有第二个!可惜,他也有一个天敌,他怎么也不可能战胜。”
“啊?他还有敌手?当真不可想象。”“是啊,哪门哪派啊,怎么没听说过?”
说书人笑道:“这个天敌,也是我们大家每个人共同的天敌,那就是——死亡!”
众人一听,一下子惊呆了,明明知道死亡是每一个人的归宿,可有意思的是,谁也不愿意多想这件事,都觉得死亡仿佛很遥远,不愿意提,就当是没有。
“这个照云道人,那不是一般人物,他日夜苦想,如何打败他这个唯一的天敌,于是,他设法进入了神谷门,在那里,他遇到了最大的一段奇缘,这段隐秘,嘿嘿,我敢说,别说是潞州城了,就算是整个江湖武林,也不会知道!但,我知道。”
说书人说完这句话后,从怀里不紧不慢的掏出一个旱烟袋,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闭上了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下面的观众,也不是第一次听书了,一般说到关键精彩之处,说书人都会是这幅德行,愿意无他,讨赏而已。
底下人纷纷从怀里掏出银两铜钱,扔向说书人面前摆放的一个铜盆。
这也是考验底下众人手法劲力的时候,潞州城的老百姓以及过往而来的江湖人士,把铜钱银两扔到铜盘里的本事,倒是不低。
一时间,铜盆里叮里当啷的声音不绝于耳。
风骁骑也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钱,往铜盆那里一扔,只见这枚铜钱,荡悠悠,像是一根羽毛似的,从二楼飘落在铜盆里,竟然没有发出响声。
这一门功夫,让那个说书人全身震颤了一下,他抬头看了一眼风骁骑,只见他的目光瞳孔收紧,显然,他对风骁骑已然刮目相看。
风骁骑连忙把头一低,心中懊悔:我还是太过显摆自己,这要是被认了出来,可就不方便了。
好在那个说书人很快就把头转了回去,吧嗒吧嗒,手里的旱烟袋已经抽完了。
早就有人给奉上了好茶,说书人喝了一口茶,漱了漱口,再度开讲。
他对节奏把控的极好,既充分吊足了观众们的胃口,又没有过度消耗观众们的耐心,一看便知是一个江湖阅历,说书阅历丰富的说书人。
风骁骑轻声对镜水月说道:“要不是看这个人说书经验这么丰富,我真怀疑,他也是一个纵横江湖的大高手呢。”
镜水月轻声回道:“这你有所不知啦,骁骑哥,说书人表面上只是一个说书的,可背后,很多人都巴结和利用说书人的这张嘴呢。”
“你是说,这个说书人的背后,有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