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凡面色镇定,有着与他这个年纪完全不相符的从容和平静。
眼见这一长剑就要割到他的喉咙,慕容凡举起右掌,一个大概半个人左右高低的巨掌忽然挡在了慕容凡的前面。
他要用这一巨掌,生吃硬挡付清凝这一剑。
然而,让众人吃惊的事情出现了,付清凝这一反手剑,竟然割进了慕容凡的巨掌里。
而且,是一下子划破了巨掌,穿过巨掌,划向慕容凡的喉咙。
眼看这一剑要划破慕容凡的喉咙,庄黎大惊失色,慕容遵我也忍不住就要挥掌。
可是风骁骑看得出来,慕容凡绝对能够应付得了。
因为这只巨掌忽然发生了变化,变幻成了两只重叠的手掌,紧紧拍住了付清凝这一剑!
付清凝这一剑,就差一丝丝的距离,然而,却再也往前递进不了半分。
付清凝面色一沉,冷然道:“‘虚空神掌’能用到你这个程度的,我是第一次见到。”
一旁的庄黎和慕容遵我禁不住松了一口气,没想到慕容凡能够把虚空神掌用到如此出神入化的程度。
然而,付清凝也不是善与之辈,她手中长剑忽然上挑,直削慕容凡的耳朵,慕容凡头往旁边轻轻一闪,恰好躲过。
虽然付清凝的长剑被慕容凡精致小巧的虚空神掌牢牢按住,可是,只能盖住锋芒,却左右不了剑身的移动。
只见这两人,一人掌中握住剑身,一人剑身被操控在他人掌中,但偏偏过起招来,你来我往,都是在慕容凡头颈附近半寸的距离里互相换招。
这种招法,极其惊险,极其凶狠,看的场外众人无不咋舌。
风骁骑也暗中大惊:本以为慕容凡的虚空神掌已经彻底锁住了付清凝的长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付清凝偏偏能够移动剑身,用露在掌外的剑刃,试图去割破慕容凡的脸庞。
庄黎此时已经拔出剑来,只要慕容凡稍有差池,她便要冲上去和付清凝拼了。
然而,慕容遵我却示意庄黎不要冲动,他语气严肃,说道:“小黎,你不是付清凝的对手,待会还是我上吧。”
显然,慕容遵我对自己的宝贝儿子也没有底,心中惴惴不安,他平生亏欠自己的儿子太多太多,以至于不顾一切的想弥补,这才加入了“天谴者”组织,成了这个组织的护法之一。
虽然慕容遵我明知道自己在助纣为虐,但他的性子一向不在乎仁义道德的约束,在他眼里,慕容凡横扫了潞州城上百家门派,不过是江湖中很常见的争权夺利,他甚至给自己洗脑说,与其有上百个门派互相厮杀争夺,不如由一个门派彻底统一潞州城的江湖圈。
这样说不定反倒是造福了老百姓和潞州城练武的江湖人士。
至于这个过程中,难免出现的死伤,慕容遵我自然也不会放在眼里心底。
他愈发觉得自己的宝贝儿子是一个能够成大事的人。
然而,今天遇到莫轻尘也好,不二城二小姐也好,是慕容凡一帆风顺路上难得遇到的劲敌。
“凡儿需要磨练,我们不可操之过急!”慕容遵我这样安慰庄黎道。
一旁暗藏的风骁骑听到这句话,心中不禁感慨惋惜:这还是当年义薄云天,侠气纵横的慕容大侠吗?他已经开始迷失了……
风骁骑能够理解慕容遵我的心思,但很难体谅他。
慕容凡是比较不幸,但他的不幸,就一定需要别人为他偿还吗?
风骁骑暗暗捏紧拳头,发誓自己一定要阻止慕容凡的野心,不管慕容凡是怎么想的,他一定要为他自己造下的孽缘负责!
只见场中,付清凝手中的长剑,还是没能够挣脱慕容凡的双掌,但她的长剑善舞,频频威胁慕容凡的脸庞和喉咙,有几招还是直接往下划拨,差点割伤慕容凡的肩膀。
风骁骑看了付清凝的剑法,暗想:这个女人,该不会是屠夫出身的吧?她的剑法每一剑都像是要把人的骨肉剔掉一般,精准,严丝合缝,宛如一个最优秀的屠夫,有着庖丁解牛一般的手法。
其实,风骁骑还真是猜对了,付清凝的父亲,正是一个屠夫出身,在付清凝小的时候,她父亲的暴躁就深刻的影响了她,她经常看着自己的父亲,宰杀解剖牛马羊或者猪,直到有一次她家所在的州县,遭遇了严重的旱灾,没任何粮食可吃了,她父亲把一个人带进了屠宰场。
那一幕,成为付清凝一生的梦魇,也是她变态性格的开始。
后来机缘巧合,她跟着一位超一流剑客学习剑法,每次她练剑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想起自己父亲在屠宰场那个灰暗的小房间里的情形。
也因此,她的剑法和她的师父所传,并不一致。
她是练剑的天才,天才总是能够创新,付清凝正是把庖丁解牛般的宰杀手艺,融会贯通到了她的剑法之中。
从此,她也成为了江湖上最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没有之一!
在血泊之中,在碎肉之间,她仿佛找到了自己的人生归宿和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