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凌千雪尖叫,宇文决使劲扭动身体,想要挣脱,却无济于事,大口喘着气,杀意冰冷。
“放心,我这一刀割的很准,你的血刚好可以慢慢的流光,不会立即死去。”怪物怪笑着道,他很享受这种感,这种给别人放血的感觉,当初,他也是这么死的。
厉宇伦低头看向了自己的手腕,鲜血从他的手指上滴落,一滴,一滴,落进了下方的凹槽中,形成了一条笔直的红线,向石台流去。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自一点点流失,速度缓慢,却是不可挽回。
鲜血流到了石台前,上面的纹路突然亮了起来,忽明忽暗,像是一只渴望鲜血的恶魔,石台上像是有某种魔力,吸引着鲜血,爬上到了纹路,流向了石台了些什么都不记得。
突然,他扒下了穿在身上的皮囊,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
他是一个面目清秀,身材并不高大的青年,他一身白衣,脸色却是苍白的可怕,那完全不像是一张人脸,像是用脂粉画的一样,不真实。
确切的说,他现在已经不算是一个活人了,他已经死了不知道多久了,是血神,让他永远不朽,赐予了他力量。
然而,他面前的人,却拥有更大的力量,能让他脱下身上能保护他不受伤害的伪装,慢慢的走向了她。
他很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她的转世。
凌千雪惊的目瞪口呆,那绿毛下,居然藏着一个人,虽然这个人长的并不英俊,却总比那怪物的形象要好上不知道多少。
她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不知道他要对自己做些什么。
祁玉已经到了凌千雪面前,抓住了她的肩膀,道:“你真的是她?”
凌千雪心中害怕,却是点头,道:“是。”
祁玉惨笑,道:“即便你是她,也和从前的她不一样了,你虽然容貌像极了她,你的灵魂,却已经不再是她了。”
“那有什么关系?”凌千雪瞟了一眼厉宇伦和宇文决,道:“我回来了,不是吗?关键是我还记得你,你要听我的话。”
祁玉脑子里又浮出了岸边的场景,重重甩头,想要把它从脑子里抛出去,“你心里只有那个人,我到底算什么?”
回想起当初自己和澜漪被血巫族人抓来时,她即便是在临死前,口中依旧念着那个人的名字,不曾正眼看过自己一眼,不曾求过他半句。
他为了她做了那么多,换来的,却是她的不理解,最终是恨。
这究竟是为什么?
“我已经忘了那个人了,我现在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凌千雪肩膀被祁玉抓的生疼,却只有装作满眼笑意,道。
“那我现在让你嫁给我,你答应吗?”祁玉抬起头,看着凌千雪。
她很美,美的动人心魄,她能属于自己吗?
凌千雪犹豫住了,她心中除了今羽,装不下任何人了,她不说话,即便是随口说出骗祁玉的话,她都无法说出口。
“我就知道,你是骗我的。”祁玉松开了凌千雪,落寞道。
他的眼神,开始变得阴冷,这个世界上,唯一值得他相信的,就只剩下血神大人了,他不会骗人,只要给他鲜血,他便会赐予自己力量,无穷无尽的力量。
凌千雪见到了祁玉的眼神后,陡然惊心,急道:“我愿意。”
为了救同伴,她顾不了那么多了。
“你真的愿意?”祁玉重新回到了凌千雪面前,眼神又变得温和,道。
“恩。”凌千雪点头道。
祁玉笑了,托起了凌千雪的下巴,朝她吻了过去。
凌千雪吃惊,她本能的想要转头。
或许,在她出生时,父母曾经亲过她,从那以后,牵过她的手的人,就只有今羽。
让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亲自己?凌千雪想都不敢想,她十分抗拒眼前的祁玉。
却是硬忍住,没有转头。
一旦她露馅了,他们三个都得死。
“咳咳!”
突然,厉宇伦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失血过多,导致了他出现了幻觉,他看见自己正身处在一片毒瘴中,瘴气呛的他喘不过气来。
祁玉只差一点,就吻上了凌千雪,却是恰巧被厉宇伦打断。
“敢坏我好事,找死!”祁玉脸上怒色一闪,匕首划破空气,斩向了厉宇伦。
“放了他!”凌千雪大叫道,她不知道祁玉会不会听自己的话,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厉宇伦被杀。
祁玉停住,看了凌千雪一眼,又看了邪神雕像一眼,眼神繁杂,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他慢慢的迈开了步子,走向了厉宇伦。
……
如果说整个世界是一片沙漠,那么今羽现在就只是沙漠中的一粒尘土,一粒随时都会被风暴吞没的,小小的尘土。
心石中的世界,要远比今羽想象中的要残酷的多,他像是一粒尘土般在无尽的沙漠中漂泊,没有固定的方向,更没有所谓的目标。
他唯一的念头,就是活下去。
一望无际的黄沙,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泽,好似波浪一般的沙漠,从脚下一直蔓延到了天边,没有尽头。
天像清澈的湖水一样蓝,即便是天上偶尔出现几朵云彩,也会被滚滚热风吹散,到头来,只留下了蓝色与黄色交界。
热,无与伦比的热,即便是这世界上最耐热的炙火族到了这里,依旧无法忍受像是火炉一般的温度,阳光炙烤着整片沙漠,将沙漠中的任何一丝水分蒸发殆尽。
今羽现在连张口喘气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只感觉热,全身上下都热,像是在他身上倒了一炉滚烫的钢铁融液一般热,他全身皮肤通红,汗水刚渗出毛孔,便被高温蒸发。
此时他很想有一盆水,哪怕是热水,只要能浇到他身上就行,让他身上的温度降低一些,然而他只是幻想。
“啊!呼!”
他像是狗一般伸出了发干的舌头,抬起头,手挡在了眼睛边,朝太阳望了一眼,他从来没有发觉,太阳竟然有这般的大,像是磨盘一般,而且好似永远不会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