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恩放下手中茶杯,淡淡“嗯”了声,却未有任何要走的趋势,反倒闭上了双眼。
莫不是我这送客的意思做的不大明显,他没领会我的意思。
“你走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大好。”
索性直接一些,下了逐客令。
崇恩并未睁眼,也未曾有何发出任何言语,像睡着了般,但那胸膛剧烈的起伏彰显着他并未睡着以及他此刻有些动怒。
“你听见没有?”
既话已说到此处,假装听不到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你与紫薇在一处时你怎不说孤男寡女不大稳妥。”
异常平静的语气昭示着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我却是不怕的。
“你跟踪我?”
我的音色里亦有了些冷意。
“若不跟踪你怎知你与紫薇相处甚欢。”
崇恩渐渐睁开双眼,半眯着盯着我。
“我与谁在一处,我爱与谁在一处是我的事,不劳圣帝操心。”
有些话总该说的明了些,含糊其辞总会让人生出藕断丝连的错觉。
“啪!”杯盏落地的清脆声将我从思绪中拉回现实,是崇恩坐起身,将旁侧杯盏拂落在地,面色铁黑:“你再说一遍。”
倒是可惜了那上好成色的琉璃杯盏。
“我再说百遍又有何妨,圣帝以后莫要再来我这了,莫要让瑶姬仙子喝了闲醋,恐圣帝也是不忍的。”
话说出口我咂吧咂吧嘴,总觉着不大对劲儿,有些酸溜溜,是以,我急忙补充了一句:“仙妖有别,过去的终是过去了,咱们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吧!”
“老死不相往来?”
崇恩瞧着我,呢喃着我方才说出的这句话。
“嗯。”
为了表达我的坚定之意,我补充了声肯定。
崇恩起身,路过我时留了句:“仙又如何?妖又如何?我崇恩何时在乎过仙妖有别?”
细想之下他还真未曾在意过,当年杀了父亲是因父亲乱杀无辜,祸害苍生,并非因为父亲已然堕妖。
虽母亲生来便是妖身,但他却从未为难过她。
是以,仙妖有别于他而言根本算不得托词。
“天道如此。”
历来仙妖结合必有天谴,父母便是例子。
“那便灭了天道。”
话落,头也不回的出了“漓落”
张狂的话语由他说出来却是不容置疑的姿态。
旁人我不敢说,但我深知他是可以的……
这诺大的桃林内又剩了我孤家寡人一个。
昆仑神镜没借来,倒将那冤家得罪了个底掉儿,我也称得上是个人才。
无聊之至,迈着步子游荡着,荡着荡着荡到了结界口。
让我瞧见了两个人,一个方才拂袖而去的——崇恩,另一个是手拿系满红绳拐杖的白胡子老头——月老。
这二人凑在一块且是在我结界口是为哪般?
若说叙旧我是断断不信的,可若不是叙旧这二人莫不是有何秘密?才选得我妖界这隐蔽的地界儿?
是以,我再一次极度发挥了我听墙角的潜质,立马竖起狐狸耳朵,势必要一字不落的听个全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