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宫墨这么恨他。
心上人死在他手上,双腿也是间接折在他手上,不恨才怪。
“哎不对啊。荣秋的死跟你有关,太后没追究么?”
楚央眼里掠过一丝复杂,“当时场面很混乱,除了我和他,没人注意这些细节。让我意外的是,他没有对太后说出实情,反而远走同洲。我见他双腿已残却没揭发我,再加上荣秋的死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便一时心软不曾利用萧家除掉他。当时想的是,就当还他一个人情。却没想到,他沉寂十几年,又卷土重来。”
师心鸾点头表示理解。
“怪不得他要利用我来对付你。”
宫墨该不会是想让他也尝一尝痛失所爱的味道吧?
如果是这样,倒也无可厚非,但自己平白遭此横祸,岂不是太冤?
叹息一声,师心鸾颇有怨念道:“我原以为你只是混账荒唐,没想到还如此的罪孽深重。爷,我可是被您连累了。”
楚央没说话,神情显得有些落寞。
师心鸾眉头一皱,用胳膊肘捅他,“喂,我开玩笑的,你不是当真吧?”
楚央低头看着她,嘴角勾一抹狐狸似的笑。
师心鸾立马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这家伙故意表现出一副愧疚忧郁的模样,让自己真情流露,呸,让自己担心…
怎么形容都不对。
师心鸾索性歪过头去,伸手撩开车窗帘子,看见高挂在空中那一轮圆月,心中再次升起惆怅和沉重,眼里慢慢覆上了一层蒙蒙白雾…
“阿鸾…”
难得见她对自己真情流露一回,楚央原本还想着打趣她,冷不防看见她眼中泛雾,引有水光,怔了怔,然后掰过她的身子。
“身体不舒服么?”说着便伸手探她额头,皱眉道:“没发热啊…”
师心鸾仰头看着他,他眉目温柔写满担忧,眼中倒映的满是自己的影子,她在这个世界的丈夫,要与她在一起朝夕相处五年的男人。他眼中有她,心中也有她…可他,不是自己血脉相亲的亲人。心中忽然悲伤溢满,“我想回家…”
五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她要怎样才能抑制对家人的思念?只是一个中秋节日,便让她频频伤感惆怅满怀,她要如何强颜欢笑的,度过整整五个春夏秋冬?
楚央一怔,然后笑道:“等你养好了身体,我便带你回去。”
他误以为她说的‘家’,是指武安侯府。
师心鸾扯了扯嘴角,垂眸掩下眼中苦涩。
“嗯。”
夫妻二人再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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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一锤定音,容不得云乐反抗,皇后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女儿被拖走。她心怀不甘和愤怒,走出慈安宫后便将所有怒火发泄在了儿子身上。
“云乐是你亲妹妹,你不帮她就算了,竟然还帮着外人来对付她,你…”
宫越神情淡淡,有些厌倦。
“母后,子瑜是我的表弟,他的妻子便是我的弟妹,如何算是外人?况且此事本就错在云乐。别再说什么她被陷害,云乐的性子那您心知肚明。她是公主,整个皇宫都可以任她横行无忌。若非她寻衅滋事,又岂会落得这般下场?这一点您清楚,只不过在您心里,她与您一样,生来就合该高高在上,而其他人就应该被你们踩在脚下。哪怕她们什么都没做,只要你们看不顺眼,她们就该任由你们羞辱践踏,甚至是死。当年的小姨是这样,十年前深得父皇宠爱的丽妃是这样,或者再往前追溯二十五年…”
“闭嘴!”
皇后厉声打断他,眉目阴沉眼神肃杀。
“皇宫本就是修罗场,想要在这个地方生存,就得踏着别人的尸体往上爬。”
“您已经是后宫第一人了,母后。”
宫越眼中疲倦更甚,“您和萧家的高傲,迟早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十二年前我没有娶萧家的女儿,十二年后我也不会娶。”
皇后怒极反笑,“你一口一个萧家如何如何,可若没有萧家,哪里来你的今天?齐王秦王恭王,还有九皇子,哪个都有资格住进东宫。你现在长大了,翅膀也硬了,我管不得你了…”
“母后…”
宫越缓缓转过头来,月色下目光凄凉,“您以为…我很想做这个太子么?”
皇后被儿子眼中悲伤震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