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才忍不住对这个少女有了些微的怜惜和同情。
师心云足足哭了半个时辰才停下来,眼睛肿肿的,耳鬓垂下的发丝也被泪水染得粘在了一堆,衣裙更是湿得可以挤出水来。比起最初的仪态端庄柔美娴静,多少有些狼狈。然而她依旧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尤其颤颤泪湿的眼睫和如小鹿般的眼睛,如同芙蓉泣露,我见犹怜。
这才是真正的泪美人。
师心鸾将自己的手帕递给她,“把眼泪擦干。”
师心云的手帕早就被泪水浸湿不能用了,她低着头,小声道:“多谢长姐。”
一开口,嗓子沙哑得厉害。
哭了这么久,不沙哑才怪。
师心鸾又倒了杯茶推过去,“润润嗓子。”
师心云擦干泪,将一杯茶一饮而尽,觉得嗓子稍稍好了点,再次道谢。
师心鸾问:“现在心里是不是好受多了?”
师心云点头。
“嗯,谢谢长姐…”
“你都连着谢了三次了。”师心鸾有些无奈,“以后别什么事都憋在心上,别再给憋出病来。”
语气里不乏关切之意。
师心云心中暖暖的,脸上也露出一抹笑。
“是,长姐的话,我一定谨记在心。”
师心鸾觉得这姑娘的确可怜得很。
但凡她再晚出生个两年,或许就不会遭了师远臻的迁怒憎恶。当然这事儿罪魁祸首虽是杨氏,师远臻做得也不地道。无论当初那女子是如何怀了师心云的,怎么说都是他的骨肉。而且又不是个别有居心的,这般冷落着实过分。
说起来,师远臻几个女儿都可怜,一个比一个经受的磨难多。
应该说,师家的女儿,都命苦。
包括早已被宫中李代桃僵替代的那位小姑姑。
思及此,师心鸾就不由得想到了朝政。
一旦杨氏意图买凶杀害朝廷命官的罪名成立,杨家估计也得跟着受牵连。而按照本朝律法,孝期在身的男子,是不可以参加科考的。
杨家想摘干净,就得舍弃杨氏。舍弃杨氏,也就意味着舍弃师良。
没了父族母族做依靠,又不得参加科考,师良的前途,可算是彻底断了!
但以师心鸾对师良的了解,这个人心机深沉绝对不低于杨氏,甚至更深。
届时,他该如何冲破这个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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