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终于传来消息,查到了梅兴怀夫妇的踪迹,在黔州。而且,两人已经和离。
师心鸾并没有太过意外。
边线战事的消息也一日日传来。北靖王将手下副将郭传派去支援淮城,风白被生擒,百夷东路大军大败。
郭传集结兵力,到庆州与北靖王汇合。
五月二十二,双方再次开战。
硝烟战火,淹没了整个庆州。
足够的兵力,足够的武器,充裕的时间准备,毫无疑问,田为光必败无疑。只要杀了敌军主将,对方必溃不成军,届时就可招降。
漫无边际的厮杀,遍地尸首,满眼腥红…
夕阳残光照见冰冷的刀刃,照见疯狂血红的双眼,照见纵横交错的伤口,以及冲杀凄惨之声。
血红之中,北靖王手持长剑,一招一式凌厉而刚猛,逼得原本就因己方伤残太多萧平却一直未曾派兵增援而心中焦急的田为光心神更乱,招式也就跟着乱了。刹那之间,北靖王手中剑直逼他咽喉。
田为光急退,惶急中随手拉过一个兵挡在自己面前。
一道血光自眼前划过。
那个小兵还未反应过来,就已被一剑穿心,剑尖穿过他的心脏,正巧落尽田为光眼中。
他心中骇然,随即将那为他而死的小兵猛然一推,挡住北靖王视线的刹那,手中利剑直直穿刺而去。
北靖王冷笑一声,手中长剑忽然搅成了麻花状,软得竟如绸缎一般,将田为光的剑轻轻一拍便是一股劲道。身形一闪,铿然之声轰如雷鸣,竟盖过了周遭厮杀声。
都是积年老将,都有对战经验。且交战多次,都对彼此有所了解,一时之间打得难分难舍。
而十里之外,黑压压的大军,正在靠近。
**
临近生产之期,师心鸾睡得极不安稳,时常半夜醒来,第二日精神便不大好,整日都恹恹的。
北靖王妃日日都来看她,见她眉心微蹙神容倦怠,问:“可是紧张了?”
“是有一点。”
师心鸾有些不好意思,“刚怀上的时候觉得也是这样,紧张不安惶然无措,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但熬过了最初那三个月,这孩子在我肚子里一日日长大,我既盼着他(她)快些出来,临了了又有些胆怯,又说不上是为什么…让母妃见笑了。”
北靖王妃笑笑。
“女人生孩子本就如同过鬼门关,你这是第一胎,紧张害怕也在情理之中。我怀子瑜的时候也是这样,忧思过重,郁郁不快。快到临盆之际,脾气也浮躁得很。好在你父王有耐心,照顾得精细,我生产的时候也还算顺利。大底是因为自幼习武,底子好,没吃什么苦头。”
师心鸾但笑不语。
她那个公公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唯独对婆婆十分顺从,百炼金刚也化作了绕指柔。
“这样啊。”她松了口气,“母妃这么一说,我倒是不那么紧张了。”
北靖王妃拍拍她的手,“算算日子,也就这几天了,稳婆已经住进了王府,你莫担心,也别想太多,好好休息。”
“嗯。”
……
楚央这段时间都回来得很早,也没与她说什么朝堂政事,神色倒是看不出任何端倪。但师心鸾知道,他和宫墨的争斗,已经趋近白热化。
宫墨掌管刑部之后,便开始不动声色的剪除昔日五皇子任职之时留下的心腹,这本在情理之中。
楚央一直冷眼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