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村富的眼前又浮现出第一次去赌场的情景:
酒足饭饱。
“村富哥,走,我带你见识见识我是咋挣钱的?”姬三拉着夕村富进了楚二娇的小卖部,“你看这么多人,红伙不?”
头一次去赌场的夕村富就遇上赌博的大场面——掏宝,一、二、三、四你可以任意押一门,也可以一次押三门,押中就可以赢钱,座宝的人被押宝的人围个水泄不通,押宝的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座宝人手里的宝盒。
“咦?真是稀罕了,夕哥咋有闲心来小卖部玩儿了?”正往宝盒里放宝棍的村民麻宝钱问夕村富。
“看看,就是看看。”夕村富唯唯诺诺的说,头上还是冒出了汗。
“既往江边站,就有望海心哩,夕哥,还是这个来钱快,来,来押上两宝试试手气。”说着姬三推着夕村富就了位。
夕村富下意识地手抻进自己的衣兜摸了摸,把衣兜里仅有的5元钱攥在手里。
“我就是看看,我就是看看。”夕村富唯唯诺诺的说。
挤在人群里的夕村富把手里的五元零钱撰出水来都没敢往宝滩上放,还不住的回头看看窗外,生怕派出所来抓赌。
“夕哥看啥哩?谋不住是几就跟着我押,我今天手气不错,一押一个准,不要担心来抓赌,富国宝早就把派出所打点好了。”姫三用肩膀碰了碰夕村富说。
他夕村富看着姬三赢钱就心痒痒了,手就哆嗦的不由自己了……
夕村富狠狠心抽出一元钱跟着姬三押了个三,第一次就押了个红心,因为他这时还不懂得什么是‘靠梁梁’,‘硬板板’,内心忐忑的夕村富眼睛死死地盯着座宝人手里的宝盒。今天这个座宝人是个外村人,夕村富不认识,座宝人缓缓抽出宝盒里的木棍的时候,夕村富分明看见木棍上刻着三个沟,押中了,夕村富拿回自己的一元钱,座宝的人陪给他三元钱,喜不自胜的夕村富第二次竟然押了三元,又赢回来九元钱……。
散场的时候,夕村富数数手里的钱,整整十五元,他赶紧把钱揣在上衣兜里,生怕别人抢了去似的。
“夕哥,这是赢钱了吧?”姬三凑过来问。
“嗯!不多,不多。”夕村富诺诺地回答。
“不多也比你打帘子强,你撅死坎活打一块儿一等品的帘子也就卖个三块六毛钱,这一下就顶你打几块儿帘子了,夕哥,要想富,多下注,以后常来。”姬三说完,去另一伙人那里分钱去了。
回家的路上,夕村富当然是喜滋滋的了……
从此,一棵树村的人都不相信,老实巴交的夕村富成了楚二娇小卖部的常客。为此陈巧莲只能无奈地骂他一句:种荞麦上来碗豆,灰的没棱子了。夕村富全然不理会,天一黑,就往小卖部圪溜,就好像小卖部有个大磁铁吸引着他,就算自己不耍钱,他看别人耍,也能看到散场,他已经习惯了那股乌烟瘴气的味道。
俗话说十赌九输,可你叫夕村富输他也没个输上的呀,他夕村富就没钱,这几年赌钱他也没赢钱,倒贴几个小钱是常有的事,这就惹得夕村富常常不高兴,这方面他连富少德都不如,富少德从小在赌博场长大,学习不行赌博的本领见长,现在才十几岁赢个三五十元钱都不在话下。
记不清从啥时候开始,富少德就开始……唉!……开始了他的套路……
“夕哥,下注,整天眉头皱成圪蛋想啥了?看你四十来岁的人,老面的像个五六十岁的老汉,人们都叫你夕老头哩。”姬三催促着夕村富下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