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看着李炾的双手,一手插喉咙一手捅心脏,熟练程度像是练习了十几年,他的身子抖了抖,几日前对打时被少年击打过的肩膀和胸口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
两个时辰后,陆鸣有些幻灭地看着几近全灭的斡犴部硬仗,又用力捏了捏手里的绳子,仿佛这样才能找到一点真实感。绳子的另一头捆着骂骂咧咧的斡犴部冒雉耶单于,李炾笑眯眯地凑到冒雉耶单于的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冒雉耶瞬间安静下来,一张脸涨得通红,却再也不敢出声。
同行的将士找了毡布胡乱擦干净身上的血迹,见到这场景倒是惊奇不小,一个高高壮壮的汉子“啪”地拍了一下李炾的肩膀,豪迈地笑出了声:“没想到你小子还懂蛮子的话。”
李炾摸了摸头,笑嘻嘻地回答:“我老爹教的,他以前可是在黄松峪守了八年关呢。”简易化的巨魔语,他可真是,听得太懂了。
陆鸣看了看手里的绳子,又看了看李炾小心翼翼收起来的拳套,颇有些一言难尽地开口:“你们老李家的功夫,都这么...”
“啊?”李炾抬头,“怎么?”
陆鸣指了指他的拳套,李炾后知后觉的笑起来:“哎,你说这个啊。”
话音落下,李炾拉开架势打了一套极其漂亮的拳,招式套路一看就是京中公子哥儿们常习的那种。“上战场嘛,讲究的不就是个稳准狠,再用这个我怕是拳架子还没拉起来对面已经一刀砍我头上了。”
汉子们一阵哄笑,一行三十一人,除了两个轻伤之外,几乎完完整整地回到了驻军营地,还活捉了斡犴部冒雉耶单于。
李炾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主帐,吊儿郎当的模样看得风裕想拿茶杯砸他。
他领了副将令牌后颇有些狼狈地从主帐里滚出来,围在旁边的将士们哄然笑起来,全是幸灾乐祸的模样。
李炾嘚嘚瑟瑟地从地上爬起来,双手一摊,副将令牌躺在那里闪瞎一群人的眼,李炾战术后仰:“什么叫神将啊!”
主帐里飞出一个茶杯,“你去后山给大家打猎加餐去!!!”
军营里弥漫着快活的空气,李炾摸了摸鼻子,转头向着后山走去。走在路上的时候,他摸了摸胸口,那里有个三角形的平安符,散发出阵阵温热,李炾咧嘴笑起来,他仿佛看到那个扎了两个小揪揪的小姑娘歪头冲他笑,那个淘气捣蛋却让他觉得温暖的小姑娘,现在正在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