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炾叫住了正要离开招呼下一位的小二:“哎!这些是啥?我没要这个啊!”
小二拿搭在肩膀上的布巾擦了擦手,笑眯眯地回答道:“客官,您刚来可能不知道。咱这悦来酒楼的东家可是个大善人,这不前几日听说咱大魏战神裕王爷醒了,这一高兴啊就拍板决定咱这酒楼十日内只要有客来,就送一碟毛豆一碟花生米和一碟瓜子儿。”
“这么回事儿啊。”李炾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示意小二可以走了,小二干劲儿十足地离开,俩手拍了拍就冲着下一个进门的人去了:“哎,这位客官,里边儿请~”
李炾端了酒杯自斟自酌,旁边桌上有人在聊着不知从哪听来的八卦秘闻,说着裕王爷极宠王妃,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李炾闻言只是轻轻哼出了一声,眉眼间颇有几分看不上的意思。李炾抚了抚胸膛,胸口处还有轻微的抽痛感,正巧这时有人提起裕王爷是个祥瑞之人,提起那日白鱼护持。李炾这时倒是真不屑地笑出来了,世人只见眼前的祥瑞,谁又清楚这所谓祥瑞之人究竟是怎么回事。李炾忧心忡忡地抬头看向明府的方向,心想着也不知道那小丫头恢复的怎样了,是不是已经醒了。
转眼三日已过,洛阳城三十里长街被一片喜庆的颜色淹没。裕王府门口守着的是穿了喜庆衣服的裕王手下最精锐的一批人手,整个裕王府虽然看起来热闹喜庆,却每隔几步都有打扮地干练的小厮到处巡视,兴许会有无知的妇人会觉得这是裕王极端重视的表现,朝中大臣却嗅出些不同寻常的味道,京中的局势像是突然紧张起来,连路边的小贩似乎都察觉到了这丝紧张的气氛,叫卖的声音都小了许多。裕王府除了在后花园摆了正宴之外,还在王府门口摆了流水宴,那些人群中间或夹杂着零星几个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李炾看着身边探头探脑的人皱了皱眉,心中想着果然皇帝的心思难猜。
长街上的热闹根本影响不了明府的低气压,元气大伤的明珠到现在还在沉睡状态,忧心忡忡的明夫人已经守了她三天了,捏着帕子的手白皙纤细,对着一身风尘刚从凉州赶回来的明老爷一顿埋怨。
皇帝亲临了裕王世子的百日宴,厅堂中的高位上,除了皇帝还坐着已离宫数十年的大长公主。奶娘小心翼翼地抱了襁褓里的小世子出来见礼,小小的一团惹人稀罕的紧,大长公主接了小世子抱着哄了一会儿,任谁都能看出大长公主对小世子的喜爱,苏尚书捋着胡子笑呵呵地看着,心里暗喜着自己早有先见之明。他偷眼看着坐在高位上的皇帝,也不知是屋子里光线问题还是什么别的,他硬是从那张笑脸里看出了阴晴不定的意味。。
回到皇宫的皇帝砸了三个砚台,上好的徽州墨溅得到处都是,御书房外守着的禁卫军抖了抖。皇上近来越发的暴躁不好伺候了,老太监李福全一边倒茶一边想,大概是真的越来越不放心裕王了吧。帝心难测啊,摇着拂尘从御书房退出来的老太监想着,几个时辰前还能笑着恭喜的人转头就能商量着下手暗杀了。他站在御书房外守着,影影绰绰的几个影子投在门上糊着的上好高丽纸上,那身上带着的杀气令人心悸,老太监想着,所谓狡兔死良狗烹也不过如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