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裕没在意巫马钦阳的离开,这段时日他虽然有些荒唐,但是好歹还清楚有些人已经不是世俗所能束缚得了的了,身边刚叫过来吩咐事情的太监脸色一变,刚要出声就被风裕挥手制止了。风裕云淡风轻地瞟了那太监一眼:“还杵在这里作甚?”
太监嘴里连连念着“奴才该死”退了出去,屁颠屁颠地赶去负责筛名册的礼部区传信儿。风裕一个人站在地图前,半晌没动静,忽然发出一阵古怪的笑声,听起来还有些渗人。
巫马钦阳步子迈地极大,从御书房一路出来,路上的宫人纷纷行礼,他看都没看一眼,自顾自地往外走。出了宫门,巫马钦阳嘴唇微动,再走时一步出去几乎十丈,缩地成寸,没走几步就出了城门进了北邙山地界。直到这里,他的神情才放松下来,转了身朝着皇宫的方向狠狠地啐了一口。
脑中似乎有声音响起,他停下脚步,脸都气到发红。
“你现在装什么大义之人于心不忍啊,”脑中少年的声音慵懒还带着嘲讽,“都这时候了还装什么好人呢?”
“这实在是有违老夫的本心,”白眉白须的老头儿气得嘴唇都在哆嗦,“他怎么敢的啊!”
“你怕什么,”少年的声音依旧蛮不在乎,“说真的你现在这副样子看得我有些恶心,早就不是什么修身养性的修士了,在这儿装清高给谁看呢?况且...”
“况且?”老头这时候控制好了面部表情,依旧一副道骨仙风的模样往前走,在心里问道。
“那小子真能算得上胆大包天了,”少年的声音带了恶劣的笑意,怎么听怎么不怀好意,“有胆子算计鲛人也就罢了,他现在算计的可不是什么小角色。说真的,我倒真想看看这小子最后能落个什么结果,一定是,相当惨烈吧。”说到这里甚至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少年的声音倒是没停,甚至有些快乐地唱了出来,用着不知名的调调哼唱着:“他们听说鲛人温和良善,他们族人千万,他们说要奴役泉先,他们妻离子散,他们再也上不了岸。”
歌声有些诡异,在老头儿的脑海中盘旋不去。老头儿听着这乍一听还有些动听的歌声,缓缓地打了个寒颤,再没出声,整个山路上只有他匆匆而过的脚步声,静得有些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