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姜子储偏了下头,看向神态明显有些紧张的鸢尾,“如果连你都是叛徒的话,我恐怕根本到不了京城吧。”
“这么信得过我?”鸢尾放松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显得诚挚了不少。
“倒也不算是信得过你,”姜子储移开视线,“毕竟你连飞花堂不收男子的规矩都敢破,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事儿是你干不出来的。”
“那是为何?”鸢尾笑眯眯地看着姜子储,神情看起来似乎格外地放松。
“因为你敢收侯集,”姜子储半撑起身子,看着面前若有所思的鸢尾,“侯集那人,虽然名声不怎么好,但是他的毛病江湖上也算是无人不知,况且这京城之中,你若想背着我做什么事儿,那可真是难度堪比登天。”
“况且,即便是你真的是叛徒,在这京城中你以为你能翻出多大的水花?”姜子储嘴角缓缓勾勒出一抹残忍的笑意,“单单是你这予香阁底下关着的那个人,你就压制不住,更别提京城中其他地方的东西了。”
鸢尾想到予香阁下锁着的那个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再看向姜子储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带了更多的正经之色:“所以四公子是打算从何处开始动手?”
“之前我让侯集给你带回来的东西你都看过了没有?”姜子储不答反问,眼睛只盯着房梁上一个仿佛虫蛀一样的窟窿,神情有种说不出的紧绷之感。
“看过了,”鸢尾起身走到姜子储身边,脚踝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她在那里站定,朝着姜子储一直盯着的方向看过去,那个小小的虫眼儿中仿佛有一闪而过的光芒。
“那你应该知道应该如何去做了。”姜子储朝着那个窟窿处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顺便跟侯集说一声,以后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儿,最好还是少做。”
鸢尾也注意到了那个虫眼儿处闪过的亮光,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应声道:“属下知晓。”
交待得差不多之后,姜子储撑着头,伸手摸过鸢尾放在桌案上的胭脂,捻了捻之后放在鼻尖嗅了嗅:“石榴?怎么,之前不是喜欢用牡丹的吗?”
“都死了,”鸢尾重新跪坐下来,不甚在意地笑了笑,“予香阁花田里的牡丹不知识什么原因全都枯死了,没办法只能先用石榴代替,想要牡丹只能等下一批再长出来。”
“这样啊,”姜子储躺平,“鸢尾,大哥死了这件事,你怎么看?”
鸢尾垂头看着姜子储的眼睛:“他不该死的,至少不该死在那里。”
“你也觉得他的死有问题?”姜子储看着她的眼睛,那双浅棕色的瞳孔中倒映着他自己的模样。
“就算是为了你也不该死在那里,”鸢尾冷笑一声,嘴角上挑的弧度带着薄凉的轻嘲,“那种死法,对他来说也太窝囊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