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的眼睛亮了起来,白渊倒也清楚自己的这副样子,什么都不说的情况下确实是欺骗性十足,看起来想必应该是有不小的吸引力。尤其是,在那条龙筋只想着快点摆脱绳子的外形,但是从来没有仔细学过说话的情况下。
这倒是也不能说“白渊”什么,毕竟白渊给龙筋分出去的灵魂残片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有很多基础的能力,比如说话什么的,还需要他自己慢慢努力去学习。
但是要想学说话的话,得有个前提是要有人会跟你说话,有交流才会有进步。问题就出在魑这个人,别看外表长了一副活泼可爱的模样,她要是沉默起来,那可是整月整月地都不会说出什么话的家伙,看起来实在是跟她的外貌不怎么搭调。
这件事儿就导致,即便是龙筋能化成人形了,还是不怎么会说话。最多只能磕磕绊绊地说几个“好”,“是”,“嗯”,“不要”这样简短的词字。甚至这几个字的来源,还跟魑没有多大的关系。
这么说的话其实也不怎么贴切,毕竟要说起来,那几个纠缠来纠缠去,最后给魑看烦了,一手刀下去世界清静的人,根本也都是魑自己搞来的,
至于为什么会学会这几个字儿而不是什么其他的呢,这个问题就有意思的很了。
毕竟那几个人实在也没有说出什么别的话来,大部分时间都在喘来喘去,这种东西学了,实在是不怎么样。
化为了人形的龙筋以为自己总算逃离了被当做绳子用的悲惨经历,然而现在就开始放轻松的话,实在是对魑这个人了解得太少了。
白渊深刻地认识到了这一点,他看着画面上化形术被锁住的龙筋,要么被一个受到魑操控的男人上下其手,要么被魑操控着对别的男人上下其手,绝望地拍着自己的脑袋。
好在魑比之前有分寸了不少,白渊的这种庆幸,是指自从龙筋能化为人形之后,最多也就搞到脱得只剩条裤子的程度,不会再继续剩下的事情。毕竟在之前龙筋还不能化为人形的时候,她是要看完整个过程的。
白渊只觉得自己再看下去就要长针眼了,正好那些记忆似乎也快要理顺个差不多了,等到白渊好不容易看到屠凌出现在树屋门口的时候,他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从龙筋的灵魂碎片中抽身出来,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怎么?想起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了吗?”白渊刚回神,还没注意到房间里突然多了一个人,就看到一张脸几乎要凑到自己的面前,脸上还带着笑意,冲着她开口,声音里仿佛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
白渊的身子忍不住往后仰了仰,皱着眉头看向面前忽然出现的魑,满脸都写着戒备:“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搞清楚一点,”魑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白渊,“这里可是我的地方,我就不能过来了?白老板,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可实在是有些不地道了。”
“这种事儿,可不是我地道不地道就能糊弄过去的吧,”白渊的脸色已经恢复成了平静的样子,就连声音都变成了最开始见到魑的时候那种冷静的调子,“如果我正在关键时分,因为你的问题导致了走火入魔,你能负责吗?!”
“不过是走火入魔而已,”魑摆了摆手,“如果白老板的修为再高那么一点,没准我还真没有什么办法。但是既然白老板的修为还没高破天去,我就这么说吧,但凡你还在这个世界之内,我就有办法拉回来。”
白渊一愣,看着面前这个敢夸下如此海口的少女,抿了抿嘴,到底是没有再说出什么话来。
走火入魔,说白了也就是灵魂和肉身的修为在进行统合的时候出了岔子,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灵魂力量暴动无法控制造成的,这种暴动是连修者本身都无法控制的,更别提由外人进行干预了。
然而魑却敢说她能把自己从走火入魔的情况下拉回来,而且以那种认真的状态,白渊并不觉得她是在说谎。也就是说,这个人别看本身长相像个小丫头,实际上是一个在灵魂方面修为极其高深的家伙?
白渊想了想,最后也没得出什么有用的结论,只能苦笑一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魑说得没错,再怎么样,这里实际上也是她的地盘,即便是她要做任何事白渊都没有什么权力干涉她。更何况,以屠凌之前被控制的那种状态来看,白渊丝毫不觉得,取回了龙筋但是还没能重塑金身的自己,有能在魑的手下走过几招的能力。
这样想着,白渊便也就只能认命了。他想得倒是也清楚,只要自己还在这个亡灵国度,魑也在这里的话,不管自己躲到亡灵国度的那个角落都是没有意义的。只要魑想要对自己不利,即便是他躲到天涯海角都没有什么用处。所以他干脆就直接在魑的眼皮子底下,不用到处跑的话还能多出一点时间来让自己能多修行一会儿。
魑瞥了一眼身后那个已经大大方方地闭上眼盘膝坐好的白渊,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她倒是没想到白渊这么容易就接受了现实。原先她还以为白渊还要再与自己争论一会儿来着。
“倒还真是算得上识趣儿。”魑轻笑一声,从自己腰间的小包里摸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神情有些不舍地摩挲了片刻之后,便将那盒子放在了桌子上显眼的位置,丢下一张纸条,转头看了白渊一眼,哼了一声之后,缓缓消失在树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