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的,没错,昊苍现在的状态就是只能用“失态”两个字来形容,白渊甚至能明显地从昊苍那有些单薄的背影中看出一丝丝的凄凉仓皇的意味儿,就连白渊自己都觉得有些诧异,这种情况,按理来说是绝对不应该出现在昊苍这么一个已经在这片空间中生活了几万年的“监管者”的身上才是。
但是这种情况就这样明白无误地发生了,就在白渊的眼前,甚至于昊苍这个家伙都已经不屑于来稍稍掩饰一下自己的失态,显然这种情况发生并不能只用单纯的“意外”两个字来形容概括。
所以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白渊将视线转投向房间里那团看状态很像是站了起来的肉瘤,这个看起来已经被彻底侵蚀了的东西,应该...是昊苍认识的人?
看昊苍这种震惊程度来看,这个家伙...想必不是外面整天在赌坊里到处乱混的那些家伙,那么这一团...应该就是这个房子里住着的几个家伙其中的一个。
想到了这一点的白渊只觉得自己有些毛骨悚然,他看了一眼昊苍,发现后者也是同样的一脸肃然,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相当严肃的场合,白渊却有点想笑。
大概是因为真的算起来的话这个家伙也太可怜了吧,白渊这样想着,估计在这片空间里待着的这些年,昊苍能够还算健康快乐地活着,跟那几个家伙绝对有着无法分割的关系吧。
这样想着,白渊忍不住点了点头,如果真的是这个样子的话,那现在知道了这种事儿,他未免也有点太惨了。
我把你们当亲人但是你们都拿我当外人这样的感觉,可是相当地不好受。
那团肉瘤还在蠕动,看起来好像是要朝昊苍的方向走过来。昊苍脸色都变了,白渊站在昊苍身后半步,甚至都能感觉到身边这个半透明的家伙有那么一丝丝颤抖的感觉。
白渊摇了摇头,转过身去,不忍心在继续看下去。太惨了,实在是太惨了,接下来的展开是不是就该昊苍一个传讯将将那些被阿贝追着到处乱跑的家伙召集起来,然后一起把这里推平来着...
虽说这个设定有些老套也有些俗套,但是现在似乎有不少天界中人真的在意这种事情。以多打少这种事儿,在琉璃章的作战方式里实在是相当常见了。
当然,多少这种事儿拿出来说的话,本身就没有什么意义了。但是眼下这种情况,显然并没有给昊苍召唤那些乱糟糟的,被阿贝像撵鸡一样追着到处乱跑的家伙们的时间。那团看起来相当恶心的肉瘤行动的速度一点都不慢,还没等昊苍的手摸到自己的传讯灵珠,一坨勉强能辨别出来是手臂的东西已经伸到了昊苍的面前。
昊苍一愣,最先引起他注意的自然不是那个手臂一样的东西,而是在那几乎已经看不出手臂形态的东西缓缓地张开,一枚看起来相当破旧的徽章就那样安安静静地躺在那个“手掌”之上。
那徽章上锈迹斑驳,隐约可以辨认出那是一个圆圈,最上方是两个凸起的三角形小角,圆圈的上半部分是镂空的,下半部分则是实心的,上面雕刻了一个已经快要看不出形状来的柱状物体,那柱状物上似乎还有隐约的凸起。而在那徽章的最下方,一条金属链一样的东西垂在那里,看那形状的话,好像是在模仿...一条尾巴?
在看到那个徽章的时候,昊苍整个人就呆住了,他有些木呆呆地站在那里,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家伙。
那团“肉瘤”见他这个样子,发出了“嗬...嗬...”的声响,那声音嘶哑难听,仿佛是猫爪子挠过瓷砖墙壁一般,白渊只觉得后背上的冷汗一刹那间全都冒了出来。
然而昊苍却没有任何过激的行动,他沉默着,伸出手去,拿过了那团肉瘤手上的那枚徽章,小心翼翼地收好,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是伤感。
那团肉瘤看到昊苍将那枚徽章收起来之后,从那本就嘶哑难辨的嗓子中硬是挤出了“吼...啊吼...”这样的声音,白渊有些诧异地看了那东西一眼,ta...是想表达“好”的意思?
昊苍没有再说些什么,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更为严峻,手上的刀也重新燃起了金色的光芒。这一次那金色的光芒更胜,那澎湃的能量甚至在那把刀身上形成了火焰一般的能量波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渊觉得那团肉瘤...似乎是...笑了?
这种感觉实在是有些荒谬,毕竟那团肉瘤聚合体都已经快要看不出来是个人的形状了,还要硬是在那张根本找不到在哪里的脸上看出笑意,这种事儿,真是不管怎么看都觉得相当离谱。
但是这种感觉就是来得莫名其妙,白渊甚至还感觉到了那抹笑容背后的意义,似乎是...解脱?
白渊还没有想明白这种奇怪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那团肉瘤“眼睛”的位置陡然冒出炽烈的红光,伴随着那红光亮起,那团肉瘤发出一阵刺耳的咆哮声,ta仰天长吼,之后便朝着白渊和昊苍所站的地方迅速地扑了过来。
昊苍眼疾手快,在往旁边一闪的同时,一只手按动了房间里唯一一个能算得上是装饰品的花瓶。以极快的速度在那花瓶之上连点三下,一道白光闪过,那光芒耀眼得白渊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有些愕然地发现自己显然已经出现在了另外的地方。
对于空间转移法术这种东西,白渊还是清楚的很的,但是现在他能百分百确定现在他所处的这片区域之中根本就不是昊苍发动了空间转移法阵把他们弄到了一个随便打都不会造成什么太大损失的战场,而是根本就是来到了另外一个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