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肉瘤怪物的身上,能够看到一个硕大的洞口,从ta的前胸直穿后背,整个怪物都被搞了个对穿。那个洞口足有一人多高,原本用来填充那个洞口的血肉不翼而飞,仿佛凭空蒸发了一样,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昊苍有些呆愣地看着那仿佛被定住了一样的肉瘤怪物,明显地察觉到,原本自己本命空间中的这个相当显眼的,带着浓郁的邪恶气息的能量反应正在逐渐消失。这是...解决了?
白渊慢悠悠地绕过了大半个肉瘤怪物的身体,走到昊苍的身边,跟他一起抬头看着这个即便是能量反应逐渐消失也显得相当狰狞的恶心肉团,长长地叹了口气:“还真是可怜。”
“你说什么?”昊苍有些木然地转头,看着白渊那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我说这家伙可怜啊,”白渊瞟了他一眼,很快转过头去,“说起来你也挺可怜的来着。”
“你这话什么意思?”昊苍揉了揉自己有些僵硬的脸,看着白渊的眼神中带着满满的探究。
“也没什么,”白渊挠了挠头,手上那柄仿佛是一段星光一样的长剑开始缓缓地消散在空气之中,惹得昊苍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只是刚刚感应到了一段记忆罢了。”
就在白渊穿透那肉瘤怪物层层叠叠的肉团盔甲,到达他看见的那个光点的时候,他看到那个光点变成了一个女人的形象,朝着白渊笑了笑。白渊的剑收不住,直直地穿过了女人的身体。但是女人并没有在意这件事,即便是身体被白渊击穿了,她还是在笑着,脸上满是解脱之意。在她化为一片星星点点的光芒消散之时,其中一个光点朝着白渊飞来,在白渊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飞进了他的身体。
然后白渊就看到了很多看起来相当微妙的画面,也是在这个时候,他彻底明白了昊苍一开始以为的这个肉瘤怪物的身份到底偏差有多大。
这个肉瘤怪物根本就不是“他”,而是“她”,这个肉瘤怪物,她的本体是尤兰达,而不是元鸿熙。
这件事儿要说起来的话,开始的时候倒是确实和昊苍说的那个故事是一样的,区别就在于,尤兰达很快就发现了那个被制造出来的“元鸿熙”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元鸿熙,同时她也发现了行迹有些鬼鬼祟祟的昊苍。本就聪慧的她很快就意识到昊苍的可疑行动应当时跟她想要知道的事情有关,因此在昊苍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尤兰达观察着,甚至于几乎是被寸步不离地跟踪着。
在昊苍将元鸿熙送往那片监牢空间的最北面的时候,尤兰达也在跟着他行动,并且亲眼看到了昊苍将元鸿熙封禁起来。
在看到元鸿熙的一瞬间,尤兰达便已经明白了其中的经过,那时候的元鸿熙虽然还勉强能看出是个人形,但是很多感官已经退化成了完全不能使用的地步了。昊苍作为监牢空间的“监管者”,他设下的封禁自然不是尤兰达轻轻松松就能破解的,即便是她看到了昊苍封禁的全过程,但是那种能量层级上的差异还是让她只能看着那片被封禁的空间束手无策。
魅魔的种族天赋中有一个名为“分身”的天赋,在很多魔族看来,这其实是一个相当鸡肋的天赋,正常的分身和本体应该是记忆共享并且能量共享的,但是魅魔的分身却不一样,那个分身只会拥有在分裂前的本体记忆,和本体也无法共享能量。甚至于如果本体被人击杀之后,属于本体的那一部分灵魂就会直接消散,根本不会出现靠分身可以完美复活这种情况。这种情况换在分身之上也是一样的,因此魅魔的这种分身天赋很容易就会出现虽然被杀了,作为分身完全不知道凶手是谁,因此也不可能会去报复凶手这样的情况...硬说起来的话,这种天赋与其说是分身,倒不如说是拥有一个双胞胎。
但是这倒也有个好处,能够代替自己去做一些相当危险的事儿,这种分身和本体其实是没有一点差别的,即便是最善辨别差异的种族,也不可能看出来到底哪一个是本体,哪一个是分身。在旁的种族之中,这两个其实都能算是本体,但是只有魅魔知道,分身死亡的时候本体虽然不知道谁是凶手,但是能感觉到分身的消亡,也只有本体能改动分身的记忆。
于是在见到真正的,被封禁的元鸿熙的时候,一时间根本没有什么办法的尤兰达回到了之前她待着的地方,用自己的“分身”天赋创造了一个抹掉了一切经过的分身出来当做自己的替身留在了那里,然后本体留在了监牢空间的最北面,一直陪着那个逐渐变成了怪物的元鸿熙。
再后来元鸿熙彻底失去了人形,尤兰达也在漫长的时间中终于找到了那道封禁的一丝漏洞。在元鸿熙彻底陷入癫狂状态之前,进入了那道封禁之中,亲手结果了这个已经变成了怪物的,曾是自己最亲密的恋人的男人。
然后她在那片封禁中待了很久,久到她自己都忘了有多少时间,在与怪物元鸿熙的战斗中受了伤也被侵蚀了的尤兰达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她开始冲击那道封禁,努力地想要逃出去,本来被她强闯过一次的封禁就有些脆弱,在她一次又一次的冲撞中,那道封禁裂开了,她成功地逃了出去。
那时候的她虽然有些癫狂,但是还保存着一点理智,她试图控制着自己不要离开监牢空间的最北面,但是她失败了。失败的原因倒是也不难理解,她根本就没有彻底将元鸿熙的身体处理掉,她留着元鸿熙的心脏,那个唯一还能辨别出来的,还算是能看出原本是属于一个人的心脏。即便是她亲手杀了元鸿熙,但是她还是固执地用秘法强行让那颗心脏跳动着,仿佛这样就能证明元鸿熙并没有死,他还陪在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