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这种感觉不对劲!相当不对劲!白渊残存的一丝理性正在疯狂叫嚣,然而那一点点想法根本不足以让他抢夺回身体的控制权。那团能量在白渊的喉咙口越积越多,而后白渊挣扎着抬起头来,卷在一起的舌头朝着嘴巴外面撇开,一团极为耀目的雷电属性能量朝着缠在白渊身上的那些细线的根部猛地被白渊喷吐出去。
在那团能量即将出口的时候,白渊仅剩的那丝理性预感到的危机已经强烈到了一种相当恐怖的境界,他看到了乾的脸上骤然出现的,满是邪恶的笑意,好像他一直在等着的,就是这么一个瞬间。
白渊下意识地紧盯着那团能量,他一副紧张的模样,仿佛生怕乾有什么提前准备,在半空中等着自己一样。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乾直起身来,很是放松地靠在了白渊硕大的龙头上,仰着头,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和白渊一起紧盯着那团不断朝着黑沉沉的天穹中轰击而去的那团雷电属性能量。
“其实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乾的模样很是悠闲,说出来的话却仿佛重锤一样狠狠地砸在白渊的心里,“我有说过...这片空间,原本就是一片黑沉沉的吗?”
乾歪了歪头,伸手摸了摸白渊额头那枚坚硬的鳞片,摇了摇头,感慨了一句:“真是天真啊...”
白渊的瞳孔骤然缩紧,他看到了,就在那团亮闪闪的光球升上去炸开的一瞬间,他看到了那一道道的,仿佛昆虫腹部的外骨骼一样的纹路,在那纹路旁边,有一个又一个的小凸起,每一个凸起上都有一条细细的线,蜿蜒着,盘旋着,构成了天穹上那一层蒙蒙的,仿佛雾气一般的“云层”。
那根本就不是所谓的天穹,白渊现在所在的位置,根本就是在一个巨型生物的身体下方!
白渊有些战栗,一种恐惧的感觉从他的心底缓缓地爬了上来,即便是被捆得严严实实,白渊还是能感觉到自己的鳞片有乍起的迹象。
“惊不惊喜?”乾伸手拍了拍白渊眉心处那枚鳞片,脸上的笑容很是愉悦,“之前你不是想要看看我的本体?怎么样,好看吗?”
乾的声音虽然和煦,但是听在白渊的耳中仿佛恶魔低语一般,他的喉咙中发出阵阵意义不明的啸叫声,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乾显然并不想听听他到底有什么想说的,至少现在根本就是一点都不想听。
乾笑眯眯地站直了身体,仰头看着那在那个光团闪过之后又恢复了一片黑沉沉的“天穹”,偏头又看了白渊一眼,笑眯眯地拍了拍手。
大团大团的细线从“天穹”上垂落下来,在几乎已经变成了粽子一样的白渊身上又牢牢地捆了几圈,直到白渊根本没有办法动弹的时候,乾才罢手,他站在白渊的面前,看着已经被缠成了球状的白龙,脸上带着浓重的戏谑。
乾站到了白渊的头顶,盘膝而坐,伸出一只手触摸向白渊的头顶,捆在白渊脑袋上的那些细线纷纷朝着周围的方向挪动开来,给他空出了一个可以直接接触到白渊头顶的位置。
乾的一只手虚虚地按在白渊的头顶上方,从他的手心中延伸出一条透明的,闪烁着一层薄薄的星光的管状能量,朝着白渊的头顶直直地刺下。
那道管状能量刚一接触白渊的头顶,白渊的整条龙身就开始疯狂的扭动,即便是被束缚禁锢这根本没有办法移动,他还是拼命摇头,试图把坐在自己头顶上的乾甩出去。
白渊的算盘很快落空,乾仿佛长在了白渊的头顶一般,不管他再如何疯狂地摇头都是一副纹丝不动的样子,样子看起来甚至还有几分悠闲闲适的感觉。
那种巨大的痛苦让白渊几乎要发疯,然而乾却根本没有在意白渊的感受,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屑于在意这个世界中任何一个人的感受,对白渊相对来说算是特殊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是一个能够用得上的家伙,真要说起同情心这种东西...乾倒是还真的没有多少。
实际上,乾甚至觉得,如果白渊救不回来了,或者是净化不了了,他就要考虑是不是要打碎世界壁垒直接以本体出现了...毕竟世界还可以重生,只是重生提前一点罢了,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带着这样的想法,乾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意识随着那根插进了白渊头顶上的管状能量深入,穿过了一层层鳞甲与皮肉之后,乾出现在一片泛着丝丝血红色光芒的空间之中。
在这片空间之中,乾看到有一个整个人都被悬空吊在那里的人影。
那几乎已经快没有个人形了,一团看起来相当恶心的,有些泛白的,散发着一阵阵令人作呕的臭气的肉瘤从那人影的身上蠕动蔓延,从地面上一直蔓延到他的胸口,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包裹起来。
那人的两条胳膊被从两端的黑暗中伸出的两根血红色的触须拉开,整个人几乎呈“十”字吊悬在空中,不断有粘稠的血水从那两条触须上滴下来,散发出阵阵腥臭之气。
乾有些发愣,这种东西他之前从来没有见到过,算起来这应当算是那种腐化能量逐渐将人侵蚀的过程?这样想的话,他之前没有见过也算是正常的了,但是白渊的体内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东西?
按理来说,白渊有来源于他的星光能量护体,这个世界上最不应该被这种腐化能量侵蚀的人就是他了,但是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乾的脑袋里一团乱,那个低垂着头颅,明显已经进入昏迷状态的人,似乎根本就坚持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