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伸在他面前的手纤细干净，修长如玉，指甲圆润饱满。小男孩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枯瘦的犹如鸡爪子一般，有的指甲断裂，手掌心污黑到掌纹都快看不清楚了，上面有血，有泥土混合成的灰，还有之前拿包子被沾染的包皮。

与面前这只手有着天壤之别。

下意识的将手藏进袖子里，他紧紧的抿着唇，神色不明，蹲下身拾起来地上的包子准备塞进嘴里。

言之急忙将他的包子抢过来，道：“这已经不能吃了。”

他强调了好几遍，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小男孩不跟他走，还非要吃这已经不能吃的包子。

男孩不语，只是盯着言之手中的包子，连眼睛都不眨了，专注而执拗。

言之突然不确定了，“你是裴随吗？”

“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们一样？”

两个人同时说出口，言之的话被男孩稚嫩幽森的嗓音压下，他明显是很久都没有说话了，这一出声嗓音沙哑到几乎令人听不谁他在说什么。

他终于说话了，言之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那一句话带着太多针对意味，他在讨厌自己，言之听得出来。

“这个包子，是我看见掉在地上才捡起来的。那老板见我穿的脏兮兮的，骂我是乞丐，我说我不是。他便恼羞成怒的污蔑我偷东西，我跑了，好不容易跑到这里来，还是被他们找到了。他们殴打了我一顿，还差点羞辱我。我就为了这个脏包子，被他们打的半死，现在你跟我说不能吃了？”他的话越说越顺畅，到最后嗓音模糊的沙哑消失不见，只有那令人心惊肉跳的阴寒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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