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仆？”

“也许是女仆，也许只是个‘宠物’吧。”一个略有些肥胖的贵族说道，“是个从外乡运来的小女孩，大约这么高。”

他比划一下爱丽丝的高度。

“这……”那士兵看看身边的人，“这也没法找啊，仔细想想，那个外乡人长什么样子，谁也没见过啊！”

“是啊，他的头发太乱了，盖着眼，不知道他整张脸是什么样？”

一个士兵说道：

“我们排查近期出王城的人吧。只要是带着小姑娘的，一律严查，画出下半张脸的图，到时候用纸板盖住出城者上半张脸，对比看看是否一致。”

此时，一个衣着华丽的老人站出来，周围的人纷纷让路，看来其地位在贵族中也非常之高：

“你们或许没看见那人长什么样。但是老朽清楚地知道那是谁。”

“什么？”众人惊呼，“请您务必告诉我们！”

“那便是骑士团的爱欧！”

士兵们笑道：

“您开什么玩笑呢！当外乡人演奏的时候，我们正看着大将军和爱欧作战呢！怎么想也不可能是爱欧。”

老人的神情有些疑惑：

“这不可能啊……那人分明就是爱欧，我曾经看过骑士团的马术比赛，里面夺冠的那个爱欧，和这个外乡人长得一模一样。”

“您说笑了，”士兵们都认为老人肯定是眼花了，“世界上长得像的人非常多，更何况您只看到了半张脸，可能凭着记忆您会觉得这两个人很像吧？”

他依然念叨着：

“明明就是一个人啊？”

几个士兵上前安抚老人：

“没关系啦，请您不要着急，等我们抓捕到那个外乡人，会给您看他的肖像画和爱欧肖像画的对比的。”

……

某屋舍之上，一道热气的保护膜保护着屋顶上的两人不受雨水侵扰。

大师从昏迷那日一直攥紧的手打开了，他将一条带子交给爱丽丝。

“爱丽丝的颈带。”爱丽丝睁着大眼睛，有些惊讶地望向大师，“哥哥在哪里找到的？”

“前几天在绿区的积水里漂着。我看到就捡回来了。”

爱丽丝接过颈带，发现那颈带还非常干净：

“这是大哥哥的魔法吗？”

大师道：

“是啊……我的热系魔法可以去除水污。”

爱丽丝笑了：

“谢谢哥哥。”

大师扭过头，看到爱丽丝的胳膊、腿上布满了伤痕，他不忍继续看下去，将头扭回去。

“哥哥怎么了？”爱丽丝来到大师身边，也是屋顶的边缘，将两条腿悬在空中来回摆动着，“男子汉不能哭哦。”

大师笑了：

“我没哭啦！”

就在此时，爱丽丝身下的瓦片竟然松动了，她摔落下去，大师立刻俯身将她揽过，抱在怀中，像是哥哥抱着妹妹那样。

“哈哈哈，真好玩。”

大师有点生气：

“哪里好玩了，没有我你可就摔死了！”

“这不是有吗？”爱丽丝笑道。

大师一惊，随后将脸贴在爱丽丝的额头上，他感到一种来自天的寒凉。

“怎么了？”

“爱丽丝，”大师低声说道，“你愿意跟我回去吗？”

爱丽丝想了想，道：

“不要哦，爱丽丝要去找爱欧哥哥。”

“为什么？”大师说道，“就我所知，爱欧马上就要变成犯人，被流放到王城之外。”

“因为爱欧哥哥很笨，很容易被骗，人又很好，如果没有爱丽丝在身边，那么他一定很辛苦。外乡人哥哥会弹琴吧？但是爱欧哥哥只会打架啦。现在爱欧哥哥已经不是骑士了，只靠打架是活不下去的，爱丽丝决定帮他。”

“这样的人，会拖累你。”

“如果不互相牵扯，那还叫人类吗？”爱丽丝笑了。

大师的脸上滑过一丝惊异，随后，他的表情透露出温暖。

无从更改的命运在时间的长河里回旋激荡，人的生命为湍流驱使着不断前进。他们扬起风帆，他们滑动长桨，他们任白浪淹没自己的胸膛。

他们不断放下小船，他们不断地演绎着前人的功过。不论如何尝试，命运的漩涡依然将生命推向相同的方向。

但是他们依然扬起风帆，依然滑动长桨。

他们依然，任白浪淹没自己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