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在顺天府的土地上那天起,温度和娘亲就成为了流民大潮的一员。
就在温度要饿死的时候,朱舜从福王世子那里借来了大批粮食,朝廷开办了粥厂。
后来,朱舜开办了新式学堂,温度想也没想就去参加策试了,义无反顾的成为了京师大学堂第一批学子。
温度身上毕竟背着六条人命,为了不牵连山长殚精竭虑才搭建起来的新式学堂,温度一直在等一个机会。
终于,就在三天前,温度发明了一种可以测量温度的温度计,拿去京师大学堂的专利处评估,可以卖到四千两银子的天价。
温度本来住在流民聚集的一间残破龙王庙里,鉴于他的特殊情况,京师大学堂分配给他一间精舍,让他可以和娘亲一起住在温暖干净的京师大学堂。
娘亲吃饭,也特许可以进入食舍吃饭。
温度已经把温度计给卖了,拿着一千两银子的票据,走进了精舍。
娘亲买了一台手摇朱氏纺纱机,正在房间内纺织纱线,好给他攒成亲的钱。
温度作为京师大学堂少有的秀士,每个月在实验小院都能领到一份月钱,攒的月钱,买了一名相貌周正的良家少女。
这名曾经也是流民的良家姑娘,正在旁边捻棉条。
有了一千两银子和这名良家姑娘,温度就彻底放心了,把票据放在了正堂的八仙桌上。
温度走到院子里,走出门外,在门口给娘亲磕了三个响头。
大步离开了精舍。
朱舜听完赵斗米的讲述,放下了手里湖笔,平静的脸容皱起了眉头。
各县学堂能够进入京师大学堂的学子,全是精英,京师大学堂的秀士更是精英中的精英。
十年后,基本上都能成为独当一面的实业家。
这些年,好不容易培养出来几个,朱舜哪里舍得让温度去自首。
再说了,那些所谓还小的恶霸少年,本就该死。
朱舜明白赵斗米为什么少见的这么慌张了,站起来说道:“四儿,先把温度给稳住,为师这就去一趟府衙。”
朱舜本来就是宋家两名嫡孙的先生,这在重视师道庄严的书香门第,地位甚至超过了两名孩子的父亲。
朱舜前些日子又和宋家小女儿完婚了,亲上加亲,碰到难处,当然要去顺天府找自家人帮忙。
还没走出去,就碰见曹文耀:“火箭营的操练已经基本完成了,会首何时去一趟火箭营的营地。”
朱舜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关心这个,随口解释了两句,就让铁塔汉子去备马了。
曹文耀没有说话,也没走,等到铁塔汉子再次回来,不温不火道:“这种事情找宋知府反而不好办,会首应该去找黄掌案。”
“这些地方乡绅在这种批红判白的事情上,要比高高在上的知府有用多了。”
朱舜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官大就能解决的,在地方扎根了不知多少辈子的乡绅胥吏,往往比皇帝还有用。
朱舜说了一句,多谢曹兄,骑上辽东大马就去了通州衙门,找到了被一堆乡绅胥吏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的黄掌案。
几个月前,黄掌案因为暗地里站队朱舜那件事,他和他那一波亲信乡绅被孤立了。
通州乡绅们瞧见黄掌案自从跟了朱舜,赚的银子就像流水一样流进家里,哪里还会为东林党背书,全都跑去恳求黄掌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