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宗没有理睬东林党御史的乱叫,静静的坐在门槛上,静静的看着御道。
就像是已经耳聋眼瞎的风烛残年老头子。
听不见了。
也看不见了。
工业派官员的眼睛却是蓦地红了,有些工业派官员甚至眼睛含满了泪水。
带刀进入大殿确实是死罪。
但是孙承宗并没有进入大殿,只是坐在大殿门槛上。
这位空有满腔抱负和韬略,却无处施展的老督师,是在告诉朝堂内的各位大臣们。
他孙承宗是阻止不了闯贼使者觐见,但他却有一把刀,一把能杀人的刀。
今日。
就要用这把刀换了闯贼使者的狗命。
“闭嘴!”已经贵为一部侍郎的孙元化,突然在朝堂大吼了一声,吓的东林党御史说不出话了。
孙元化不知为何抿着嘴角,微微低下了脑袋,似乎是不想让人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声音略带一丝颤音:“老帝师千万别拔刀,只要拔了刀就是谋逆死罪。”
孙承宗听出了这位一部侍郎的颤音,还是静静坐在门槛上,还是静静看着御道。
没有转身。
就在东林党人跃跃欲试的准备继续弹劾孙承宗,孙元化有些歇斯底里的低声嘶吼道:“老帝师是我大明仅存的国士。”
“难道要用来换了一个乱臣贼子的狗命!”
孙承宗。
大明青史永远绕不过去的三个字。
说句千古一国士都不为过。
临了。
却只用来换了一条狗命。
当真是大明王朝的耻辱,也是大明王朝的悲哀。
工业派官员们想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潸然泪下。
一群已经迈入中年,甚至老年的男人,在朝堂上默默哭泣。
作小女儿态。
不知为何,却有一种难以言明的男子气概。
这时。
孙承宗突然站了起来。
目视前方。
空荡荡的御道上多了一个人,正是这个人让老督师站了起来。
闯贼使者。
就在闯贼使者迈步踏上御道的一刹那。
孙承宗突然拍了一下刀鞘,拍了一下这口跟随他几十年的普通腰刀。
孙承宗从始至终没有说半句话。
就在他拍刀的那一刻。
崇祯、王承恩、温体仁、孙元化等所有人,脑海里冒出了一句话。
我孙承宗站在哪里。
大明的国门就在哪里。